“不能确定。”如果是前者,苏幼娘可能还有救;如果是后者,苏幼娘怕是已经和之前那些遇害者一样了。
两人此时已经挨得很近。
奚漾川问道:“你就不问问小白怎么样?”
边秋月哼了一声:“我才懒得管那个小鬼……呃!”他瞪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奚漾川。
相思刀已经穿过边秋月的胸口。
奚漾川叹了一口气:“我师弟虽为人倨傲不通世故,可是心思纯正,又怎么会不顾旁人安危。”
“边秋月”闻言露出扭曲狰狞的表情,身躯化为一团黑气消散。
奚漾川收好刀,准备迎接下一次镜妖的袭击。
“师兄。”轻轻柔柔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奚漾川面无表情地回头。
一道纤细柔弱的身躯躺在地上,鲜血不断从她腹部涌出,她的面容是苍白的,可是还带着温柔的笑容。
明空舞的死就像是一根刺、一道疤,永远地横在他的心口,无法忘却,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当初不是他心怀侥幸,任由明空舞藏匿路夜白,那么这个女孩是不是就不会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他无数次地质问自己,可是不管如何,他都无法扭转这个结局。
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少女,重重地跪下去。
他捧着少女冰凉的侧脸,说道:“你是假的。”
明空舞微微一笑:“师兄,我好想你。”
“你是假的。”
“师兄,还记得我们一起种的那棵桃树吗?现在,那棵树应该长得很高很高了吧……”
“你是假的。”
“巷口的那家麦芽糖,好想再吃一次啊。”
“……你是假的。”
他捧着明空舞苍白如纸的脸庞,他知道她是假的,是镜妖所化,可是如果她是真的就好了。
幻阵,象由心生。
这个镜妖显然是掌握了这一点。只要把握住入阵人的弱点,即使对方明知是假象,也能处处受它牵制。只要在意的那一点不破,就无法破解幻阵。
在这个世界里,他和明空舞自幼相识,一起在饥荒中彼此扶持,偶然遇见碧霄真人,进入清一山。他心疼这个女孩,所以处处关心照顾,以至于门派中传言他们自幼有婚约。因追求者众多,明空舞烦不胜烦,没有澄清这个传言。奚漾川明白什么叫越解释越说不清,又见明空舞有意让传言扩散好得个清静,便没有回应。
他如此顾念的女孩,却没能被他护住周全,不是死于妖魔,而是死在同为修士的人类手下。
不,是死在他的手下。
奚漾川的手摩挲少女的脸庞,轻声道:“是我没能护住你,你唯一的愿望,我一定为你达成。”
“明空舞”笑着,一只手却伸进奚漾川胸口,她脸上还是娇娇柔柔的笑,手臂却已经变幻为属于妖魔的样子,漆黑尖锐。
“对不起。”奚漾川说道,伸手盖在少女眼上,将刀刃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一划。
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身处在之前的房间里,苏幼娘已经不见踪影,可是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却黑气翻滚。
他胸口并没有刚才在幻阵中被“明空舞”攻击留下的伤口,只是之前在义庄留下的剑伤边缘发黑,覆上了一层浓浓的妖气。
路夜白站在不远处,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他连忙道:“小白,醒醒。”
在路夜白的视野中,一切又是不一样的情景。
他在看见奚漾川迈进房间后,便跟随对方一起踏入。刚刚进入房间,周围便是一片漆黑,原本在他前面的奚漾川也不见了踪影。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环顾四周。
“小白,你怎么跟进来了?”他往旁边一看,发现奚漾川正皱眉看着他。
“快出去,这不是你能对付的。”
路夜白嘴唇一抿,握紧流云剑,沉声道:“我想帮你。”
一直以来,他都是看着奚漾川独自面对危险。他只能看着奚漾川走远,走到他触及不到的地方,他从来没告诉过对方,其实他害怕自己有一天被抛下。
现在,他发现自己可以不再等待,可以赶上奚漾川的步伐,他绝不愿再在原地等待。
奚漾川沉眸,道:“离开这里,你在这里只会给我添乱!”
“我要在哪里是我的事!”
路夜白说罢转头不看他。
忽的胸口一痛,一道带着诡异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不是说了嘛,你在这里只会给我添乱。”
路夜白咬牙将流云剑往后一刺,脱离了对方的控制。他一手按住额角,晃了晃脑袋。
不对。这不是一般的幻阵。这么简单的假象,他竟然没能识破。
这个幻阵,是……“魂牵梦绕”。
只需要得知你心底最脆弱、最渴望的事物是什么,就能牵引操控你。就像是梦境里,就算有千万般的不合理,只要无关最核心的那一点,梦中人就不会在意。
刚才他只顾着奚漾川,以至于将其他不合理之处都通通抛在脑后。
忽然,前方又出现一道人影,蓝衣飒沓,俊眉修眼。
路夜白竟忍不住笑出声。他将“奚漾川”这三个字反复念了几遍,几分快活,几分不解,几分无奈。
从进入镜水镇,被那个妖魔拉进幻阵开始,他就发现了。他似乎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这个人。他那孤零零、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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