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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守望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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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下放塔山寺(第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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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悲的寒意。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老王那副惊弓之鸟的样子,最终只是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用力地挥起了锄头,砸向坚硬的土地。)
    (其他劳力也看到了老王,纷纷低下头,眼神躲闪,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没人说话,只有锄头挖进泥土的沉闷声响。恐惧,像冰冷的霜气,无声地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里。)
    场:16
    时:晨
    景:塔山寺仓库/地窖
    人:刘德厚,老王,劳力们 (群)
    (几天后,霜降前。)
    (仓库和地窖里,堆满了小山般的红薯。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红薯的甜味。)
    (刘德厚站在仓库门口,看着一筐筐红薯被抬进去,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白气。他脸上带着连日劳累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的踏实感。劳力们也都累得够呛,但看着满仓的收获,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只有老王,依旧沉默地干着活,脸上淤痕未消。)
    刘德厚: (声音沙哑,但透着力量) 好了!抢收快要完毕!总算赶在霜降前头了!大家伙儿……这久辛苦了!
    (劳力们发出低低的、疲惫的回应声,陆续散去。)
    场:17
    时:晨 (黎明前最黑暗时)
    景:李贵家门外
    人:赵戊生,李贵
    (寒风凛冽,星斗稀疏。赵戊生裹着破旧的棉袄,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李贵家院门外。他搓了搓冻僵的手,用力敲响了门板。)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李贵睡意惺忪、带着被打扰的不快声音。)
    李贵 (画外音):谁啊?!天还没亮呢!催命啊?!
    赵戊生: (声音带着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贵,是我。赵戊生。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贵披着棉袄,睡眼惺忪,一脸不耐烦地探出头。)
    李贵: (看清是支书,稍微收敛了点,但还是嘟囔) 支书?啥事啊?这大冷天的……
    赵戊生:今天有重要任务给你。进去说。(两人进屋,赵戊生压低声音。) 你今天开拖拉机去县城,把咱们场里攒的那批松脂交了。(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条) 顺便,(把纸条塞进李贵手里) 把蒋宣委交代的那两户下放的人家,接回来。蒋宣委在县城和平戏院门口等你。记住,这是政治任务!(盯着李贵的眼睛) 路上注意安全,人……要安全接到。态度上……(加重语气) 把握好分寸!既要体现改造的严肃性,也要注意……影响!别给我捅娄子!
    李贵: (接过纸条,借着油灯微光看了看地址,塞进衣兜。想到要去县城,还能交完松脂逛逛,心里有点高兴,但想到要接几个“臭老九”、“戏子”回来,又觉得晦气。他撇撇嘴) 行,知道了支书。保证完成任务!(心里盘算:交了松脂,先去国营饭店吃碗带肉的面条,再去供销社看看新到的军帽……最后再去接人。)
    场:18
    时:晨
    景:通往县城的山路 / 拖拉机旁
    人:李贵
    (天色依然漆黑,只有东方天际透出极微弱的一丝鱼肚白。群山巨大的黑影沉默地矗立。)
    (“突突突……突突突……吭哧……吭哧……” 那辆老掉牙的“东方红”28马力拖拉机被李贵发动起来,排气管喷出浓黑的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刺鼻,如同怪兽的喘息。)
    (李贵裹紧军大衣,跳上冰冷的驾驶座。他挂上档,离合器踩下又松开。拖拉机像一头极不情愿的老牛,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发出巨大的噪音,终于吭哧吭哧地向前挪动起来。昏黄的车灯划破黑暗,在崎岖的山路上剧烈地摇晃着,像一只在寒风中摸索前行的萤火虫,渺小而孤单。)
    (李贵坐在颠簸的驾驶座上,身体随着车身摇晃。他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驱散寒意。他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一小段坑洼土路,思绪飘向县城。)
    (他脑海里浮现出想象中的下放户:)
    男的:油头粉面,戴着眼镜,手无缚鸡之力,说不定还穿着旧西装?一脸倒霉相。
    女的:哭哭啼啼?或者一脸死灰?会不会还有穿着旗袍、烫着卷发的?(他轻蔑地啐了一口)
    孩子:拖油瓶,麻烦!
    李贵 (内心独白,带着轻蔑):哼!管你们以前是角儿还是领导,到了塔山,是龙得给老子盘着!是虎得给老子卧着!劳动改造?先让你们尝尝山里的土坷垃是啥滋味!改造?看老子怎么好好“改造”你们!正好,给宣传队添俩现成的“角儿”,戴罪立功?哼,想得美!先杀杀你们的威风!
    (拖拉机在黑暗中颠簸前行,驶向山外那个对他们而言同样陌生又充满未知的世界。引擎的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渐渐远去。)
    (镜头拉高:蜿蜒的山路上,拖拉机微弱的灯光在无边的黑暗和群山的包围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塔山村在晨曦微光中露出一角轮廓,塔山寺废墟上的野玫瑰在寒风中摇曳,红得惊心,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台驶向风暴源头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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