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带卷起泥浆加速冲锋。
它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利用车头巨大的V型铲,狠狠撞进了那片废墟。
“哗啦——”
残存的墙体在钢铁的撞击下彻底坍塌,被夷为平地。
场地内一片死寂,只有战车引擎冷却时发出的“咔哒”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呛得人喉咙发干,但没有一个人敢咳嗽。
“它很强。”路易斯打破了沉默,声音平静得有些冷酷,“但它并不完美。”
兰伯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理智。
“侧面和后面是死角,视野也很差。”兰伯特的声音有些干涩,“如果有人绕到侧面,攻击履带或者观察缝,它就废了。”
“我们需要弥补这一点。”汉密尔顿飞快地记录着,满头大汗,“可以在车体两侧开射击孔,但……”
“重甲骑兵。”一直站在路易斯身后的韦尔突然开口。
少年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沉稳,他看着那台钢铁怪兽,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思考。
“大人,既然它是铁砧,那就需要有人替它挥舞苍蝇拍。”
韦尔指着战车的侧翼,“我们不能让这东西孤军奋战。
我建议调派最强壮的重甲骑兵,组成专门的护卫队,跟随战车推进。战车负责撞开防线,骑士负责绞杀试图靠近战车侧翼的敌人。”
路易斯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两年的少年。
那个曾经只会抱着剑傻站着的孩子,如今已经懂得了战术协同。
“说得好,韦尔。”路易斯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看向兰伯特:“听到了吗?这就叫‘骑坦协同’。”
兰伯特点了点头,目光依然紧锁在战车上。
但此时,旁边的汉密尔顿却并没有露出轻松的神色,反而有些欲言又止:“大人,战术上的事我不懂。但……”
汉密尔顿挠了挠满是机油的头发,转头看向身后一个抱着厚厚账本的文弱青年:“关于成本和后勤,还是让托比跟您汇报吧。我对那些金币的数字实在头疼。”
那个叫托比的文员被点到名,吓得一激灵,赶紧抱着账本跑上前来。
“大……大人!”托比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声音发颤,“根据……根据机造组的核算……”
“直接说数字。”路易斯打断了他。
“是!”托比咽了口唾沫,翻开账本,“这一台原型机,研发加上材料耗损,总共烧掉了九千八百枚金币。光是刚才那一轮测试,燃料和弹药就花掉了六十枚金币。”
听到这个数字,周围的年轻骑士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近万金币?这足够买下一个富庶的小镇了!
“至于单车造价……”托比的手指在账本上划过,“目前这台赤潮一型的制造成本是一千二百枚金币。这……这相当于一位领主整整一年的总收入。”
格雷忍不住小声嘀咕:“疯了……一千多金币造个铁疙瘩?这钱够买北境一块领地了。”
“那只是原型机。”
汉密尔顿插了一句嘴,:“只要定型量产,很多零件就能用模具浇筑,不用铁匠一个个敲。成本会降下来的。”
托比赶紧点头补充:“是的!如果……如果能像大人说的那样建立流水线,首批十台的预估成本,能压到六百金币左右。”
“六百金币……”
兰伯特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对于普通人来说依然是天价,但对于战争兵器来说……
路易斯接过账本,甚至没有看上面的数字,直接合上递还给了文员。
“贵吗?”
路易斯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在兰伯特身上。
“兰伯特,培养一名像你这样的超凡骑士,从六岁开始打熬筋骨,喝掉的魔药、请的名师、损坏的兵器……加上那万中无一的运气,需要多少钱?”
兰伯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无法计算,大人。”
“这就对了。”
路易斯拍了拍战车那粗糙的装甲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东西只要有图纸,有原料,赤潮的工坊一个月能造三台。只要给它喂燃料,它就不会累,不会怕死,也不会因为士气崩溃而逃跑。”
“我有钱,也有铁路。在所有火车站建立维修站,用火车把它运到前线。”
路易斯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定,“哪怕炸了一台,我也不心疼。六百金币而已,也就是卖两车香料的利润。”
“但如果死了一位像兰伯特这样的骑士,或者是死了一百个格雷这样的年轻人,那才是赤潮无法承受的损失。”
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路易斯看着在场的众人。
“科萨,你练长矛练了多久?”
“十四年,大人。”
路易斯指着战车里爬出来的那个驾驶员,一个满脸油污、瘦弱得像只猴子的学徒。
“他叫比尔,两个月前还是个农夫。但他刚才一击就能把你打成筛子。”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年轻骑士们最后的骄傲。
在场的许多骑士,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兴奋是因为赤潮有了神兵利器,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
除非是像兰伯特这样的超凡者,否则在这样的钢铁洪流面前,普通骑士的荣耀似乎变得一文不值。
兰伯特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
这位统领没有惆怅,作为军人他深知在帝国局势不妙、南方威胁日增的情况下,这种残酷的效率才是赤潮生存的保障。
“大人。”兰伯特的声音带着决绝,“时代变了。”
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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