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满分外和谐。
但也就和谐了一小会儿吧，待他转身没走出几步，婆婆先发制人，“你做什么工作的？看上我们小程什么了？”
晏遂安手撑在腿上坐得板正，老老实实回答：“我和小程算是半个同行，他什么我都喜欢。”
婆婆满意地点点头，哎，不行，她应该还在嫌弃才对，又板起脸，拿捏住姿态冷淡道：“家里几口人？父母是做什么的？有车有房吗？”
晏遂安一一回答，“一家三口人，父母做点生意，有车也有房。”
婆婆拧紧的眉心舒坦了些，继而像是在给施慕程找场子，说：“我们小程也有车有房的，工作又好是很厉害的医生。你去过他新家吗？”知道施慕程买了房子的时候，婆婆别提多高兴了，无奈他工作忙，一直也没机会接她去看看。
“我住在他家呢。”
婆婆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住都住一起了，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无用功，又好像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突然被人领走，还是最优秀，最令她骄傲的那个。
静默了片刻，晏遂安开始套路婆婆，“您给我讲讲小程的事呗，我每周给你买蛋挞啊。”
老人也不是这么好骗的，何况还生着气呢，“你又不住在这里，怎么每周买？”
“这还不简单，您想吃我就每周让店主送一趟，不过一次不能多啊，怎么样成交吗？”臭资本家解决问题的方式无非就是多花点钱，这办法晏遂安从小用到大，可谓轻车熟路。
“好啊好啊。”婆婆答应得很痛快，反正都住一起了，换每周一次蛋挞也是好的，“你想知道什么？”
晏遂安手掌托着腮，想了想，“比如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或者就讲讲他小时候的事也行。”
“他从小喜欢摩托车呀，你不会不知道吧。还喜欢什么，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婆婆为了蛋挞而努力头脑风暴着，“但是我知道他最讨厌什么。”
晏遂安问：“讨厌什么？”
“千万别骗他，他从小最讨厌别人骗他。”婆婆虚虚地看向远处的田埂，陷入沉思，“小程小时候是被一个老伯骗到我们这边来的。那时他才四岁，说得清清楚楚，老伯怎么请他帮忙指路，怎么把他骗到人少的街上强行抱走，造孽啊。”
四岁的小不点，无邪天真，应该是被家里捧在手心的年龄，却因为自己的善意而被欺骗，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
晏遂安丝毫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一段过往，铺天盖地的心疼漫上来，“后来呢？有没有报警，有没有回去找过家人？”
婆婆叹口气，摇摇头，“哪里找的到，他只记得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范围太广了。父母名字只知道发音却不认识具体是哪几个字，比大海捞针还难。”
可以想象，二十几年前，户籍信息还未网络联网覆盖全国，大城市里的监控天眼都还远远没有发展起来，更别说小村镇上。而他自己侥幸得以逃脱跑出来，并能在婆婆负责的福利院生活，好好长大，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如今再谈这段往事，除了唏嘘心疼，想再做什么都无能为力。
即便听到的是陌生小孩的经历都无法平静，何况这人还是施慕程，晏遂安沉浸在悲愤情绪中，“那老伯抓到了吗？”
“什么老伯？什么抓到？”
晏遂安单手拿掉墨镜，以他有限的视力看清婆婆此刻是茫然的表情。
然后听到婆婆质问他：“你是谁？”
晏遂安：“......我是遂安啊，晏遂安。我跟小程一起来看您的。”
婆婆惊慌失措：“我不认识什么晏，你把我推出来想带我去哪！小程呢？我要找小程。”
晏遂安咬咬牙：“婆婆，是我啊，我是......安安......”。
婆婆如释重负，紧张被微笑替代，“哦，安安，我晓得的，你是我们小程的小媳妇。”
终于，回去取水的施慕程回来了，隔老远就看到两人聊得热烈，“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婆婆看到他，更加眉开眼笑，“说你从小最讨厌被人骗，一点点谎，哪怕是善意的也不行。”
71|有点小
麦田里, 一垄垄饱满麦穗压弯茎秆垂着头，在秋风中掀起麦浪，一波连着一波。平直的乡村马路上, 一半通行一半晒着晚稻谷，像铺了金色长毯，绵延几里望不到头, 又是丰收年。
劳作的田农看到婆婆经过, 还会吆喝着打声招呼，关切问两句腿怎么了，再顺便对有点怪异的三人组合行注目礼。
一路东扯一句西拉一句地瞎聊，多是婆婆在碎碎念。车轱辘话翻来覆去, 中心思想仍是围着施慕程打转。
有最简配的红黑五羊摩托车, ‘突突突’地喷着黑烟从他们身旁驶过。
农村里最常见的代步工具而已, 跟速度和酷炫都不搭边，后视镜没了只剩两支光杆，车身也又旧又脏, 勾起婆婆的夸夸欲。
“我们小程骑摩托车很厉害的呀, 跟这种可不一样, 是很好看的，我房间里有照片, 一会回去给你看看。他啊, 从小读书就很厉害的, 是福利院成绩最好的孩子, 考上医学院又当了医生。你知道吧，他工作的医院, 是很高级很洋气的, 什么病都能治......”
如果说婆婆是逗眼, 那晏遂安无意就是捧的那个，施慕程的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这一附一和，把婆婆哄得很是高兴，原本那点瞧不上不满意烟消云散。
但当事人听在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儿，施慕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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