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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封诊录(全两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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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寻道入魔玄胎索命 (1)(第4/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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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鱼袋在,自然没人会一个个查对身份,其中一位很有眼色的看门吏,一路小跑在马车前面,给众人带路去县衙。

    晋城县令姓夏,刚被举荐成为县令不久,是个年轻人。没想到京中竟然来了个品秩这么高的少卿,他忙不迭给众人安排了上等住所。得知李凌云等人不打算休息,要直接去验尸后,夏县令又叫来了管捕贼的洪县尉。

    当李凌云听洪县尉说,尸首被放在了晋城县外的义庄之后,他终于面露不满。“既是上报大理寺的案子,尸首为何会在义庄?不该存放在县衙里吗?”

    洪县尉不敢隐瞒,苦笑道:“仵作的娘子认出死者是赵日初后,我们便去找他的妻子宋娘子来认尸,谁知道观里的人都说死的是赵日初,宋娘子却不肯认,而且每天到县衙闹腾,说我们捡回来无名尸首要冒充她郎君,放话出来,要让闲云观的信众毁坏尸首,没想到那些信众还真听她的。不得已,我们只能把尸首放到义庄里去了。”

    李凌云又问:“那尸首可有验尸并防腐?”

    洪县尉摇头。“因仵作的娘子认出尸首惹了宋娘子,宋娘子天天到县衙骂人,所以仵作坚决不肯再验尸首。防腐通常是仵作来做,可现在这种情形,仵作生怕再惹出是非,因此并没对尸首做防腐手段。”

    李凌云听完,立即叫洪县尉带众人前往义庄。之后一路上,在马车中,他始终沉默不语。明珪察觉他有些不对,问道:“大郎难道身体不适?是不是病情又反复了?”

    李凌云发白的脸上浮起两朵红晕,难得地生气起来。“这个仵作,既然做了这个行当,怎么能害怕死者家属找麻烦?就算不剖尸,也应该仔细验尸,查对死者身份。而且竟然还因为自己怕麻烦,就不给尸体做防腐,简直太过分了。”

    “仵作行人身份低微下贱,但偏偏每个县衙里面都少不得这号人,一样米养百样人,难免有些人脾性古怪。大郎不要往心里去。”明珪温和地劝道,“反正你来了,凭你的本事,就算尸首腐烂一些也没关系,而且案卷里也写了,尸首被发现时就已腐败了许多,仵作判断那人已死了至少三天,好像还经过暴晒,估计放在阴凉的义庄,就算未做防腐,至少也会腐烂得慢一点。”

    李凌云听了点头道:“明子璋所说有理。”但脸上还是不太痛快。

    明珪见状又道:“子婴怕是第一次见腐尸,你不叮嘱两句吗?”

    听到这话,李凌云才想起来,之前并没有让子婴先回东都李家,而是把他一起带到了晋城。因为李凌云跟子婴谈过,发现他有心学习封诊,而李凌云也有收徒的打算,干脆这次就叫他一起跟着查案,权当增广见闻。

    李凌云打开一旁的封诊箱,取出麻布口鼻罩,把子婴叫进马车,教子婴学如何使用,又向他介绍了一些工具,诸如油绢手套、封诊镜、用来取指印的炭粉之类的。

    子婴颇为聪慧,只听一次便能牢记不忘。他好奇心还很重,除了李凌云主动教授的,还询问了箱中其他工具的用途。见李凌云情绪似乎好了许多,明珪这才安下了心。

    义庄在晋城东门外三里处,可能是因为整个县城共用一个义庄,所以显得比之前子婴住的要大了很多,前后有两进,外面放尸首,里面住着看守人。

    洪县尉当然没有兴趣看腐尸,找个借口说是看门,带人待在义庄门外。

    阿奴把棺材抬出来,皱着眉嘴里“呜呜”两声。六娘看阿奴这样,解释道:“他觉得很臭,尸首应该腐败得很厉害。”

    李凌云弯腰看看棺材底面,发现有湿漉漉的水痕,摇头道:“确实厉害,都尸水横流了。”

    谢阮闻言变了脸色,忙跟六娘要口鼻罩来戴。李凌云早已习惯了各种各样的尸首,在阿奴准备开棺前,他又打手势叮嘱道:“不要逞强,用撬棒,离得远点,尸首腐败后散发出的气体有毒。”

    阿奴点头,抄起撬棒刚把棺盖翘起一点,就听见义庄门外传来阵阵扰攘的人声,含含糊糊的,不知那些人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众人听见洪县尉在门口怒吼:“滚开——胆敢妨碍公务,把你们通通拿下。”

    六娘连忙提着襦裙从门缝里窥视,回头惊叫:“不好——门口一大群人,手里提着锄头叉子打上门来了。”

    “什么情况?”谢阮一把扯下口鼻罩,蛾眉倒竖,她把刀鞘攥在手中,怒容满面地朝门口大步走去,“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来阻碍?”

    说罢,谢阮打开大门,只见外面站着一大群男男女女,有七八十人,都是身穿黄白衣衫的平民。这些人手中拿着些农具,试图穿过县衙众人的防守一起冲进义庄,好在被县里的所由、白直之类的小吏手拉手拦住,否则他们真冲进义庄,绝对会耽误大事。

    谢阮打小入宫,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找碴的货色?当下她就把刀鞘从蹀躞带上取下来,“咚”的一声立在地上。只见她单手扶着刀柄,眼里寒光闪烁地道:“松手放他们过来,干扰办案,手持凶器袭杀上官,来一个,某就杀一个。”

    谢阮虽喜欢穿男装,但平时不会刻意掩盖自己没有喉结的事实,此时在场众人也都看得出她是个女人。百姓中有些人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但稍微明白些事理的人都一眼就能看出,谢阮那把金镶玉嵌的绿鲨鱼皮直刀不是一般官员的用品,她这番举动,倒也实实在在把这群人的脚步给拦了下来。

    手里有刀的官,当然也不能在大唐随便杀人,可谢阮的一句话却给这群人定了性:按唐律,民间百姓互殴,官员可以往死里打,百姓还手的话也是要挨鞭子的,只要定性为互殴之举,官家杀人就不会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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