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若指挥人正儿八经地在谢庭熙的书桌旁添了张书桌。
书房不大, 但是放上两张书桌还是可以的。
她满意地看了看书房。
谢庭熙正拿著书走神,就看见这人向自己走了过来。
他主动举起书,道:“我看的正经书。”
崔清若当然相信夫君是看的儒学经典。
毕竟, 昨夜她已经命令人, 把那些不考的书, 都清理去两人的内室了。
当夫君询问她做什么时,她当然是“善解人意”道:“便于夫君,晚上可以继续看看闲书, 放松心情。”
谢庭熙瞧着她, 眼里是不信任, 但终究没有反驳她。
只是讨价还价道:“能不能留一本在书房。”
这人眼睛生得好看,这样有些可怜巴巴的语气, 让人有些心软。
不行,绝对不能中美男计!
她当然是冷漠拒绝了。
谁都不能阻止她帮夫君创造好的念书环境。
后宅的风风雨雨,闲书的碎碎片片, 就都让她一个人来承受。
收回翻涌的思绪,她把一张纸递给夫君。
她笑道:“夫君,我今日有事出门, 或许不能陪着你念书。”
她要亲自去夫君托付那些店铺走一趟,今日自然不能守着他。
虽说守不成, 但总得想个法子, 让夫君好好念书才是。
于是, 她就想到了这个方法。
她循循善诱道:“夫君, 不若便好好写篇读书心得, 让我看看。”
谢庭熙望着她的眼睛, 里面是显而易见的期待。
期待最怕的是落空。
谢庭熙“嗯”了声, 拿着笔, 把书翻到了第一页。
见夫君答应了,崔清若轻轻笑问:“夫君,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给你带回来。”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哄小孩一样,单纯而认真。
谢庭熙垂眸:“……我要你出门时,遇到的第一家卖糖葫芦的小贩的糖葫芦。”
崔清若惊喜道:“夫君,也喜欢吃甜的?好,我一定给你带。”
依依不舍告别谢庭熙后,她就回房里去拿账本了。
冬青见小姐从书房回来,就看起来如此开心的样子,正好今日是七月初七。
她问:“可是公子为夫人送了生辰礼?”
这话一出口,崔清若就像走马灯上,跃然灵动的彩画失了灯烛,一下失去了光彩。
今日原来是她生辰啊。
十五岁,及笄之年,按理来说,应该是要有焚香沐浴、庄重典雅的及笄礼的。
可惜,长公主视她如眼中钉,哪里会为她办这及笄礼。
不过,她也不稀罕。
只是,她也好想要夫君的礼物。
想了想,她还是打算放下这个念头。
贪痴妄念总是最容易让人生怖,她还别想有的没的,去把夫君托付的店铺管好才行。
她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没给他说,他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去那些店铺她并不打算表明自己的身份,于是她换了身清丽的衣服。
带着冬青两个人就行了。
出去时,正好遇到谢庭熙站在书房门口。
她疑惑地望着他,以为他有话要说。
没想到他只说了句:“出入平安。”
她点头,道:“谢谢夫君,你要好好读书,我回来会仔细拜读的。”
马上就是新一年的秋闱了,一定要带着夫君考个举人功名才是。
听了这话,谢庭熙心虚地摸了下鼻子,不过面上神情不变。
待她出门后,他才回了内室,换了身衣服。
他放心不过这人,就跟去看一眼好了。
东贵西贫,南富北贫。
这句话道尽了如今京城的贫富差异,
崔清若未嫁时住在东大街,后来去了谢家也是住在东大街。
满目所见,皆是泼天富贵、累世公卿。
如今到了这西街、南街,方才看到另一方天地。
她先去了西街,主要是去看了那家铁匠铺。
她还未进去,就听到铁匠拿着主锤一下下,敲打在那烧得通红的铁块,声音洪亮,宛若平地惊雷般震撼人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臭味,冬青都有些受不了,拿手帕捂着鼻子。
冬青拉了拉她的手道:“夫人,这儿太脏了,咱们先行离开罢。”
她置若罔闻,只看着那匠人最终把击打数次的铁块,喂入火塘,再次燃料。
直至,最终它初具成品模样。
她问:“这铁锻好了吗?”
满头大汗的壮汉,头都不抬道:“还需反复成形锻炼。”
她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半个时辰锻铁的过程。
壮汉打完铁,仰头倒了一碗水,粗犷道:“您就是新的东家吧。”
他是个常年吃苦力饭的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贵妇,瞧她细皮嫩肉的样子,笑得有些轻蔑,“您这样的,接手咱铁匠铺做什么?”
她自然不该回答这话,冬青哼了声:“不得无礼,以后夫人就是你的东家,信不信咱们不请你了。”
那铁匠轻笑了一声,正欲说话。
她连忙道:“您是这儿的管事的吧。”
铁匠道:“夫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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