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目张胆地举起饼干,就这么怼着李一格的脸吃了起来:“真香。”
李一格:……好气哦,想把她一脚踹下克!
“我姐姐跟我说,咔嚓咔嚓咔嚓,做人可以不当好人,咔嚓咔嚓,但是一定要有底线。”
温云软松开了胳膊。
李一格还以为自己逃出生天了,没想到女主竟然只是想喝口水。
水喝完了,又扒在她身上吃饼干。
“……缺德劲的。”
那胳膊横在她脖子前头,她就是想啃鸡爪,都怕蹭到温云软饼干上的口水。
她只得生无可恋地看女主搞近距离吃播。
见她这副表情,温云软笑得更加灿烂:
“哎呀哎呀,师姐好可爱,咔嚓,师姐要不要也来一口?”
李一格默默把脸扭开:
……开玩笑,她和容清都没这么亲密过!
温云软当然也只是口嗨。
她吃完饼干,毫不顾及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声音又响又长,甜蜜的蛋黄香气熏得李一格又馋又恨:
“你闭嘴!”
“就不就不,”温云软狡黠地笑,“对了师姐,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
李一格:?
“诶,师姐成年了吗?”
李一格:???
她义正严词道:
“虽然我已经四十岁了,但如果是非常成人化的信息,我还是不可以听的!”
“紧张什么,”温云软胳膊肘一拐,捅了她一下,“钟淮说我筑基的时候,你明明就有往那个方面想过。”
无端猜测被当事人点破,李一格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卑劣。
她伸出食指,捣了一下温云软的腿,别过脑袋,把软糖塞了过去:
“吃你的吧。”
“嘿嘿,师姐真好。”
温云软笑:
“不过不是师姐想的那样哦,我和钟淮什么都没有发生,毕竟像我这样的坏女人,肯定要清楚什么资本要留在最后再用的。”
她捞过李一格肩膀,二人亲亲热热地头顶着头:“快点,快夸我天赋异禀。”
“……真厉害。”李一格被迫营业。
但一看温云软那副得意的样子,她就来气。
李一格舔舔后槽牙,也甜津津地笑了:
“不过虽然师妹天资尚可,但比起师姐我来,还是望尘莫及的。”
温云软注视她半晌,轻哼一声:“幼稚。”
说罢,将剩的豌豆倒在掌心,仰起脖颈,一口气吃了个干净。
末了拿出一方整洁绣帕,擦净了每根手指,极没有公德心地随意一甩,帕子便随风飘到下一层去了:
“走吧。”
她提气跃至下一层台阶。
两级台阶之间纵向相距少说也有三米,横向则差了约有二十公分,李一格单是往下瞧一眼,都有些分不清方位和自己所处的位置。
她有点怕高。
这也是刚才她冒充高手计划没能推行下去的一个重要原因。
“走啊!”
温云软在下面大声叫她。
“就来,就来。”
李一格“吧唧吧唧”啃了鸡爪,认真思考起了用御物术送自己下楼的可行性。
“不是‘就来’吗?愣着做什么?”
一柄银蓝长剑停在她面前,很不尊重人地倒转过来,用剑柄戳了戳李一格的脸。
大师姐很生气。
她抱着阶梯大声问:“温云软,你还动不动长幼有序!可恶!我都四十岁了,你才十四岁,你应该尊老!”
“你应该爱幼——”
温云软笑嘻嘻地张开双臂:“来吧师姐,你要是摔下来了,我铁定接着——看在饼干的份儿上。”
李一格有点不大信任她。
虽然两人适才刚聊过天,但温云软在她心中的形象,也只是从讨人厌的小可怜,变成了黑化后的讨厌坏蛋。
但她打算试一试。
如果一直因为恐惧而不敢相信旁人对自己抱有善意的话,她一辈子都会生活在畏缩孤立的阴影之中。
她召出剪刀剑,先跟刚吃饱的这位打过招呼,而后大叫一声:
“我——来——啦——!”
这是她第一次勇敢地跳出去,去试着相信其他人。
她急速下坠,夜风呼啸着上浮。
离开阶梯的一瞬间,她几乎就想举起剪刀剑,让这位老铁及时出剑救一救她。
然而她忍住了。
硬生生忍住低头的欲望,去看头顶的星空。
心脏在月色下跳舞,下坠的速度越快,胸腔中的鼓点就越急。
演奏抵达高|潮之时,一双柔软无力的臂膀勒住了她的双肩,小恶魔笑着戳了戳李一格的脸,毫不顾忌人设地嘲笑道:
“师姐,你脸色好白,该不是害怕了吧?”
“才、才没有!”
李一格一生要强,不甘示弱地恨恨磨牙:
“你不懂,我这不是因为害怕才脸色发白,是对你的感情不需要说明白。”
温云软怔住,而后大笑。
银铃似的笑声在峭壁上溅起星点火光,一路停在了更下一级台阶上:
“别害怕呀,我会接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