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白灼华突然睁眼叫住了白承恩的脚步。
白承恩转过头看他:“有事?”
“你跟那个人还有别的孩子吗?”
白承恩怔了一瞬,他难得在意,连忙摇头:“就你一个。”
白灼华“哦”了声,很抱歉道:“那你要不要再生一个,不然咱们老白家可能要绝后了。”
白承恩怔了一瞬,虽说他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一路上若是白灼华跟他说什么再过分的话,他也不会惊讶,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消息,他扫了他一眼,疑惑道:“这么些年你不娶拒绝一切提亲,是不行?有病就治,讳疾忌医算什么男子汉。”
“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白灼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可以我怎么就不行。”
白承恩忍不住想,难道是关在军营里关出了毛病,他试探性问:“难道是看破红尘?还是喜欢上了男人?”
白灼华闭上眼又躺了回去,淡淡道:“都是吧。”
白承恩从白灼华的眉间看出一点痛色,这么些年白灼华在外没少惹事,诨名在外传到京城,他就是想装作不知道都没有办法,一个两个逮着机会就来到他面前冒死要告他,偏偏那些混蛋事半点都跟风月无光,他想起他再次见到自己儿子那一刻,他吵着闹着说要回江南,第一次这样强烈想要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说:“你很喜欢那个人?”
白灼华没睁眼,嘶声道:“很喜欢。”
这样的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多少是带了分量的,白承恩很是诧异,他以为自己这样坏的榜样,他许是不相信人心,就说:“多喜欢。”
“我可以为他生,也可以为他死,我想过你要是同意就带回去给你看看,你若是不同意那也没有关系。”
白承恩怔了一瞬,问:“那他喜欢你吗?”
白灼华噎了半瞬:“大抵是不喜欢的,见不到我他应该是高兴的。”
有点可怜。
这么浑,他都没有办法,看来是踢到铁板了,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觉得对方没有眼光,想他白承恩儿子要颜有颜,要貌有貌,除了不遵守军纪,在京城世家公子榜单里,那可是排头名的,怎么就不喜欢,浑了点可以管教啊。
白承恩说:“有没有两情相悦的可能?”
真是不会说话,一说就戳他痛处,白灼华没应。心想着等以后他去地下了,跪着轻剑求不知道行不行。
白承恩噎了半瞬:“……等以后回去,你跟人两情相悦,将人带回来,拜堂成亲,入白家族谱吧。”
“可别强着人,咱老白家没有强娶的先例。”
白灼华:“……”
他突然眼眶有些烫,他想,若是当初他能一意孤行硬把他带回来,该有多好……
他想带他看他爹,虽然他这爹他自己看着都不顺眼,可好歹生他养他,他的心上人那样好看,那样孤单带回来了,有人喜欢应该是好的,想带他看看北境的雪,带他偷鸡摸狗烤地瓜,站在北沧关的城墙,看千军万马,可……
他往后仰,叫眼里的滚烫尽数往回倒了回去,白承恩没说什么,脱下外袍盖在他身上,揉了揉他的发,回去了。
破天荒的白灼华没顶撞他。
许是喝了酒,又或是跟白承恩谈起旧事心中感慨万千,竟没有睡意,黑夜中的深山湿气重,声音很轻,半夜的时候,前方士兵来报,脚步匆匆,大声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云州府遇袭。”
他出兵的消息,秦墨言已经书信边境几个重要将领,眼线从京城一路往北,一个接一个的给白承恩送消息。
云州府说是州府,其实不过是北境边塞的一个小镇。
百年前划的一个州府,原本是边塞要地,南北交易繁荣,后来常受异族人侵扰,百姓不堪其苦慢慢地都搬离了该地,如今不过是百余户的一个小镇,可偏偏胡人来袭还专挑这样的边境小镇。
说是延勒跟胡人狼牙勾结,可胡人跟狼牙本就不对付,也不知是给了什么好处。
军情一来,军队就紧张起来,原本寂静的深山变得灯火通明,军中参将尽数在内,都以白承恩为中心。
白灼华第一次离战事这么近。
寒风依旧冷冽,他哈着热气,坐在一边,静静地听他们商谈军情。白灼华既是参将,还是白承恩的儿子,身份地位在那里,没人会赶他。
夜已经深了,白灼华看篝火下的白承恩,他神情冷静,两鬓发白,却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统筹下令。
当晚赶来了几个斥候,各个步履仓促,一声接着一声“报————”如同催命一般,在深夜中显得由为刺耳,平添了无数的压抑感。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越靠近北沧关,胡人奇袭的消息就越多,那天晚上遇袭的不单单是一个云州府,还有玉屏关,斗溪堡,来势汹汹,像是要大规模入境,所图自是不一般。
胡人自从上次战败,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的动静了,军中有几个暴脾气的战将,听到一声声报,按捺不住,求着白承恩下令,连着文臣都面色凝重。
白灼华冷漠听报,心想,不怪朝中多有对白家不满转移跟着延勒一族弹劾白家,白承恩哪怕是交了兵权,可在皇帝眼里白家仍旧是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反咬一口。这些文官武将哪怕白承恩被关进天牢,被人弹劾,却止不住他们共生死过,仍旧听他号令。
白家是大燕的堡垒,是大燕无往而不利的利刃,可一旦他们有别的心思,对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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