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是个举止文雅,瞧着十分温柔的人。
她说话声音也轻柔,只是行动举止间带着荏弱,脸色也苍白的过分,像是有不足之症。
姜知甜行礼,白夫人便轻声曼语的道:“顾四奶奶不必拘礼,我是听夫君说他曾受了小顾先生的恩德,所以请顾四奶奶来,特表谢意。”
姜知甜起身落座,道:“我家四爷行医济世,本就是做这个的,当不得白将军的谢意。”
白夫人轻笑,让人上茶,她同姜知甜说些闲话,不过是她今年多大,家里有几口人,几时嫁的顾知远,又有无子嗣。
听说姜知甜还没子嗣,白夫人眼里闪过异色,问:“你和顾四爷成亲已经三年有余,怎么一直没有子嗣?可是,有什么隐情?”
姜知甜心说,成亲三年不过是虚花头,她和顾知远一共也就这两个月才算是真正夫妻,她要能现下就生出儿女来,顾知远还不得气死。
姜知甜低头做羞涩状,道:“都说儿女是缘份,我不强求。”
白夫人笑了笑,道:“说起来,我和夫君成婚也近十年了,他也是三十五六的人,却一直没个一儿半女。我体弱,没这福分,可他身边的妾室通房也不见动静,我这心里,实产煎熬得慌。若小顾先生有暇,可否请他替我诊诊脉?”
姜知甜知道这位白夫人是候爷嫡女,以她这样的身份,想看病还不容易?宫里的太医她也请得动,何至于要顾知远这么一个“蒙古大夫”诊治?
她略为谦虚了两句,见白夫人强求,只好道:“夫人有命,我和相公自当遵从。”
白夫人喝口茶,漫不经心的道:“当年夫君在酆州驻军,曾经结识过一位姓唐的娘子,听说她就是你们城里的人,不知顾四奶奶可见过?”
来了。
姜知甜道:“确实见过几面,唐娘子做面条的手艺,堪称天下一绝。”
“是吗?她如今可嫁了人?孩子也该有了两个吧?”
姜知甜道:“这……交浅言深,我和这位唐娘子当真一点儿不熟。”
“呵。”白夫人笑了笑,道:“要说这位唐娘子也是命苦,当年他爹举家进京,准备赴考,不想遇着瘟疫,不得已,卖了她换了钱,这才有今日之盛景。”
姜知甜惊讶的望着白夫人。
她虽知道唐娘子是童养媳,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当真不知。
这么一听,觉得唐娘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再一想白鹤鸣这个男人,有妻有家室,却跟唐娘子纠缠。
也不对,他早放下了,只怕唐娘子还在枷锁里,这也太不公平了。
可再看眼前的白夫人,又觉得她也挺无辜、可怜。
唉,这都叫什么事。
白夫人瞥她一眼,情知她是真不清楚,不由得有些失望。
她很快转了话题,同姜知甜说起京城风物。
白夫人是贵妇人里打过转的人,只要她想,定然能把人周圆得风雨不透。
以至于姜知甜丝毫察觉不到她的嫌弃和轻视,甚至都不得不被她带着健谈起来。
白夫人问起姜知甜可要在京城长住,还约她年后一块去上香。
这是想把她往京城权贵圈子里带吗?
姜知甜摇头。顾知远在京到底做什么,他没提,姜知甜也就不问,他没到那个位置,姜知甜先跻身进去也没什么意思。
她同白夫人道:“进京是有琐事处理,年后我还要回家的。”
白夫人对她的毫无志向并无轻视,反倒柔柔的说着极为中听的话,总之中心意思就是,什么日子也不如夫妻一处,甜蜜和美,颇有点儿悔教夫婿觅封候的意思。
姜知甜讪讪的不知怎么答,白夫人又道:“若以后有难事,你只管来找我,我虽帮不得什么忙,不过好歹夫君在朝堂上略有个位置,帮不得大忙,出出心力还是可以的。”
姜知甜听得心里扑通扑通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夫人话里有话,倒不像是诅咒顾知远会出什么事。
回家同顾知远说起,他取笑她:“人家不过随口敷衍你一句,你倒当真了?”
也是。
这之后,因是年底事多,两人便没怎么来往。
顾歧让人送信儿来请顾知远和姜知甜。
他是打算年前回家的,顾知著和顾知行却想在京城多盘桓些时日,自然问到顾知远。
顾知远道:“我和姜氏不回去。”
顾歧倒没怎么样,顾知行先一脸喜色,他对顾歧道:“爹,不如咱们在京城也开家药铺?让四弟坐诊,大病咱也不瞧,可小毛病总能成。”
顾歧看向顾知远:“你的意思呢?”
他是想问顾知远能不能顶得起来。
以前就他一个,哪怕犯事也连累不到家里,可如今他们兄弟,又有家小,万一惹了祸,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了结的。
顾知行一直在给顾知远使眼色,顾知远想了想,道:“开家药铺也成,再请几个医术好的郎中坐诊。”
顾歧垂眸,道:“你们都大了,各有各的主意,我是不管了,你们兄弟自己商量着办吧。”
顾知著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跟顾知慕多处些时日,等他的差事落停,他再回乡。
事情议到最后,回乡的只有顾歧夫妻。
过年时大家一起过,姜知甜瞧着顾歧的神色有些凄凉。
可不管是顾知著,还是顾知行,都是神彩熠熠,对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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