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暮感觉周围刮起了一阵带雪的旋风,生怕他说出自己的姓名,心中哆嗦,没有出言。
“欲将心事付瑶琴的那个瑶。”俞星野语气不快,淡然道:“江少主这般不依不饶,是不是觉得我这宝贝像你某个故人?”
“哼。”江晚舟冷笑一声,看着姚溪暮几乎将脸埋在俞星野怀中,恨不得上前将他一把揪出来,当众宣告所有权。但他还有顾忌,没有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俞星野拍拍姚溪暮的背,低头在他耳边说话,亲昵而自然:“你先回去,别怕,一会儿我就来陪你。”姚溪暮抬头偷瞄了江晚舟一眼,乖乖点头道:“那我去了,你早点过来……还要酸梅汤。”
俞星野摸了摸他的脸,眼角眉梢的洋溢的温柔爱意是装不出来的:“去吧。”他唤来荣宾和几个小丫头,吩咐道:“送姚姚回去,好生伺候着。”
姚溪暮走到月亮门前,犹自恋恋不舍,回头看了俞星野一眼,眼神缱绻缠绵。江晚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中的冰川化作怒火,要在俞星野脸上烧出两个大窟窿来。他攥紧了拳头,这才忍住心中翻江倒海的酸楚与嫉妒,他一如既往地不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同时又感到不屑,几种思绪在他的脑海中激烈翻腾了许久,才跟俞星野道:“方才是在下眼拙,认错人了,还请俞大公子不要挂怀。”
“无妨。江少主的故人若是和姚姚很像,那一定也是十分美丽可爱的。这世上美丽可爱的人不多,一时认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俞星野表现的非常大度:“请江少主稍候。”
俞星野留下了地图,说是要对照纹样仔细辨别,江晚舟没有做停留,离开了太师府。离开的时候他的心中如同装了一千多斤的大石头,沉甸甸的快要断气。又像被完全掏空,化作一片缥缈的虚无。
姚溪暮不跟我好了。他想:他以前说要跟我白头到老,不死不休的,怎么一转头就跟别人好了?他是为了报仇,不惜勾搭俞星野吗?他真的不用这样的,宝藏我不要了,我帮他杀俞太师,还要杀俞星野。
但是现在不行。江晚舟犹豫着,认为俞太师是该杀,可眼下显然还不是时候,杀了会乱,江湖庙堂都会乱成一团。
俞星野这个时候在姚溪暮的屋子里,坐在桌前看着他哧溜哧溜喝着酸梅汤,习惯性地伸手将他的乱发拨到耳后,说道:“只能喝这一碗啊,多了你又闹牙疼。”
姚溪暮失魂落魄的趴在桌子上,眼神迷蒙。俞星野不假思索的握住他的手,手是温热且柔软的,手掌指腹间有一些薄茧,那是长年使剑所致。姚溪暮一怔,想要收回去,不知为何又停止了收回动作,只抬头看见俞星野。
俞星野的面目轮廓是十分端正英俊的,眼睛很明亮,眼神很温柔。他握着姚溪暮的手对着他微笑,将声音放的很轻,几乎类似耳语:“喝酸梅汤也醉了?”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姚溪暮喃喃。
“为地图的事。”俞星野将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过,又迅速放开,看着他收了回去。
“那他是找不到,已经发现问题了?”
“也许吧。”
姚溪暮站起身,绕开桌子,走到窗前,感受到风中的凉意:“他发现我了,我不能再留在这里。”
“姚姚,我很高兴,今天你终于叫我星野了。”俞星野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而不是叫我俞公子。”
姚溪暮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因而不敢回头。他眼前闪过刚才江晚舟的身影,耳边又想起江晚舟的声音,前尘往事纷至沓来,春潮怒水一般要将姚溪暮席卷淹没。
——冰是冷的,再火热的心无法捂化。
——如果牵不上那只手,是不是还能够牵住别人朝我伸出的手呢?
他对江晚舟已然死心,即使心中还有不能割舍的,那是往昔的时光,是他在雪屿坞中面对着蝴蝶与剑最好的记忆。
但他知道,这些都是青草上的露水,春夜里的薄雾,只要太阳一出来,就会消散。存在于过去,也永远存在于过去。
太阳会在每一个明天升起。
姚溪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掌偏薄,五指微蜷,像飘落在秋风里的一片可怜的叶子。他默不作声,心中乱成一片,想要长长久久痛痛快快的发一场呆。
凝视着他站在窗前的背影,俞星野越看越美,也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捏了捏他的耳朵,宽慰道:“别担心,天塌下来,还有我在呢。”姚溪暮听了这话,喧嚣纷乱的心突然就安宁了下来,仿佛走丢的孩子重新遇到了大人,暴雨中颠簸的船只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顺着耳朵,俞星野的手捻过他的耳垂,摸着他的面颊。
□□很碍事,姚溪暮伸手关闭窗户,随即回过头来,面向俞星野扯下了面具。
到了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应该用真面目来面对俞星野。
姚溪暮的真实面容俞星野见过很多次,但这一次太突然,他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姚溪暮的脸看的清清楚楚,如雨后虹光乍现,姚溪暮的眉目太扎眼了,秾艳灵动,因为肤白,更显得嘴唇红嫩。俞星野成日对着这副秀骨,也算是习惯了,可一见到他的皮相仍免不了暗自惊讶。
“彼其之子,美如玉。”他总是在看到姚溪暮的真面目时想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句子,以至于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姚溪暮脸色微红,蹲下身,捧住他宽大的衣袖,侧头将脸蹭了上去,衣袖的面料是柔滑而微凉的,姚溪暮闭了眼睛:“你既然这么高兴,那我以后都叫你星野。”微凉的触感似乎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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