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敬尘再“动过的心”戏谑为“□□”,说那是很粗鲁的性冲动。王敬尘很不爽,凭什么你动的那叫心,他对别人动的那就是简单粗暴的性冲动?
不过这些是后话了。
王敬尘把书包拎起来,不见外地走到他书桌前,自己拉了凳子坐,示意庄宇凡也坐。他竟然能在发怒的情况下试着平心静气地跟庄宇凡解释一些事了,这太稀奇。
他从前可不这样,要么暴跳如雷地回自己房间,要么理都不理,懒得解释。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吗?
“我今天是陪童筱去打胎……你坐下!我靠,那孩子又不是我的,你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坐下!”王敬尘看庄宇凡要暴走,背上的刺全铮铮地竖了起来,寒光闪闪,磨得尖利瓦亮,准备来一场殊死搏斗。
“她妈是给人包养的,那混蛋在我们市有点背景。我猜那老王八蛋包养她妈就是为了等童筱……”王敬尘按了按额头,“她在上一次找我就是说这个事,她自己去网吧查过,查过怎么把孩子拿掉,听说不小心很容易出人命,对以后生孩子也有影响,所以叫我陪她去医院人流了。”
当时童筱找到王敬尘说这个事的时候,神情特别平静,但眼神依然茫然,她好像预见了自己人生的终点却又不甘心,仍在四处寻找其他的生机。
举目往去,除了空,还是空。
可是她不想放弃,她不能生下这孩子,她更不能死。凭什么她就要过得很不好?她想念大学,她想跟捆绑在她身上的生活一刀两断,为什么这么难?
童筱把抄在纸上的人流办法看了一遍,最后选择最安全的,但必须有个人在场。
除了王敬尘,她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想了。
本来约好了成年礼之后的第三天,可是预约的医院通知她提前两天,为了配合医生的行程。童筱只好在那天拜托王敬尘为她爽约了一次。
王敬尘对这个女孩除了怜悯还有一丝丝复杂的尊重。因为她的生活既不光明也不鲜亮,她像开在泥泞里的花,从根部开始就是泥泞的,偏偏要傲立成一支特立独行的花,努力把身上的泥巴扒下来,哪怕会剥皮见骨,也不手软。
这是一个对自己狠得下心的女孩子啊。
而那些水养的,养在玻璃瓶里的花儿们,没有一朵有它那般的傲骨。
王敬尘能见死不救吗,童筱的视线十分平淡地落在他眉心,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好像王敬尘答应与否,都影响不大。可是她攥着衣摆的手指出卖了她,王敬尘看见她有点神经质地抠着衣服的一角,完全是没有主意却非要装得自己很胸有成竹。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