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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出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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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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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岫心中有数,躬身行礼:“不知二位皇子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哦?你怎知我们身份?”云昶打量他几眼,对云谨笑道:“必定又是你,太过招摇了。”

    云谨苦笑。

    “尔等不必多礼,听说你们今夜在此除妖,我们便来看看。”云昶在屋内走走看看,最后坐到卫翾对面,捻子落子:“你就是卫翾吧,不过刚来,我云珑妹妹就嚷着非你不嫁了,好生厉害。”见卫翾不语,他敲敲棋盘,“继续下啊,不必拘谨。”

    卫翾便又坐下来与之对弈,广岫看看二人,道:“二位殿下,恕草民直言,这夜深露重的,二位千金之躯,来此怕有不妥,何况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

    “看你二人除妖,这般有趣的事怎么说没什么好看的,真是大胆。”云昶斜了广岫一眼。

    广岫赔笑,站到一旁去了,心想这白猫之幽魂最好再可怕些凶厉些,吓得他屁股尿流才好。

    云昶翘着腿晃晃:“听说你是卫大将军之子,我怎地从未听过?我只听说过那个叫卫湛的,不过承袭父业,混了个少将军,战场都未去过几次,甚为平庸嘛。”

    卫翾放下一子,面无表情。

    “不过嘛,世事如此,所谓盛极而衰盈满则亏,世人,总是一代不如一代。”云昶思索一阵,落子,“若是你这次攀上皇亲,你卫家的门楣定是要大放异彩了。不过皇亲也不是好当的,空有一张脸可不行……”

    卫翾不动声色卷走他一片残将。

    此时云昶看出自己已显败势,心中有些不服气,落子更为仓促,忽然,他看到有一滴殷红液体滴落在棋盘之上,疑惑着抬头去看,竟见一个七窍流血的女人正倒垂在屋顶上,乱发几乎碰着他的鼻尖,血滴正顺着发梢往下落。

    “啊!”他骇得几乎魂飞魄散,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鬼……鬼啊!”他拽了云谨便要跑。云谨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被拉得一个趔趄。

    “妖孽已现行,二位殿下还是速速离去,这里交给我们!”广岫一脸的忠心护主,连推带拽将云谨给推了出去。

    卫翾铁青着脸,将黑子扔在了棋盘上。

    广岫有些想笑又有些同情,正要安慰几句,却见云谨又走了进来。

    “卫公子莫要生气,皇兄心直口快,并非有意得罪。”云谨端端正正施了一礼,“我在这里代为赔罪。”

    卫翾并无反应,广岫凑过去:“无妨无妨,殿下客气,吾等草民万受不起。”

    “宫中之事还仰仗二位,自然受得。”

    广岫问道:“不知殿下可见过鬼祟之物?可需吾等相助?”

    云谨道:“未曾见过,多谢关怀。”言罢微微颔首,作揖告辞。

    广岫看他身形融入黑夜,不由赞赏:“此人倒是不错。云珑公主说你比他还好看,可是看走眼了。人家是天人之姿,你嘛,最多算是庸中佼佼。”不放过任何机会寒碜卫翾。

    一阵冷风刮入屋内,吹得门嘎吱作响,广岫看看外头,夜幕中唯有几只灯笼守夜,火光微弱。

    暗影婆娑,风声凄凄,真像是个百鬼夜出的时候。纵是广岫亦有些心中打鼓。

    忽见门外有一人影鬼鬼祟祟,他探头看看,还是关了门,懒得理睬。

    无非又是些想来看热闹的吧,他二人在这一天里有半天是被宫中人各种围观过来的。

    对于卫翾比他更受宫娥们欢迎这点,他颇为不忿。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女人的惊呼。广岫无奈,只得开门:“即便是宫中,夜间亦多有虫豸,快回去吧,除妖真没什么好看的。”

    女人无法掩饰声响,在一丛茶花下挣扎半晌,还是没能脱身。广岫只好过去帮着她把长发自花枝中解出来。

    女人看他一眼,慌忙得低下头去,转身就走,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干嘛挡着人家,不会想劫色吧?”广岫口没遮拦。

    卫翾照例只做未闻。女人绕过一边,卫翾伸手一拦:“既已来了,何不看看?”

    女人气息已是不稳,低声斥道:“你大胆!”

    广岫有些懵,这算哪一出?

    卫翾将手放下,淡然道:“它来了。”

    女人身子一抖,惊恐得抬起头,云破月来,照出她惨白面容。

    一声猫叫蓦地响起,女人尖叫一声,捂住耳朵瘫在了地上,不住发抖。

    广岫朝屋内看去,地上血迹蜿蜒,随着猫的走动而绵延不绝。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人哭声哀绝,死死捂着脸,“我只是想摸摸它,是它要咬我的……”

    广岫看看卫翾,大致已经明白,叹道:“你也说了,不过一只畜牲,你与它较什么真,这般残忍杀了它,着实……等等……”广岫察觉不对,“既然是你杀了它,它为何要来找云珑公主?”

    卫翾没有为他解答,顾自回屋了,广岫对他也不指望什么,扶起女子,道:“既然它都不记恨你,你也别自责了,回去吧。”

    女人泪流满面,抓住广岫衣袖:“我……我虽然害死了它,可是,我没有剖了它的肚子……我只是不小心摔了它一下,我也没想到它会死……”

    广岫懒得戳穿她拙劣的谎话,道:“知道了。”

    女人松开手,又看他一眼,这才慢慢离去。广岫回屋时,白猫正趴在桌上,已无鲜血直流的可怖,看去瘦弱而凄怜。卫翾轻扶着它的头,眼中是罕见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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