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这一遭发病来势汹汹,胤礽看着心里着急,却又是手足无措,只是使劲将康熙抱紧,一遍遍地唤着:“皇阿玛。”心里难受极了。
过了一会儿,康熙的手都开始痉挛起来,一只手死死抓住胤礽的袖口,直到传来布帛碎裂之声。胤礽吓了一跳,急忙将太医喊进来,只是,康熙整个人此时都在胤礽怀里,太医即使进来,也无法让他们正常的诊治。
这下可真把胤礽急坏了,冷汗一直往外渗。“皇阿玛,皇阿玛,您松手,快松手啊。太医已经来了。”胤礽凑在康熙耳边重复着,却只能让病中迷迷糊糊的人反倒是越发抓紧了他的胳膊,直把他攥得手腕生疼。
那几个太医院的太医见此,连忙道,“皇上这病症也已经有五六天了,还请太子殿下莫要心急,奴才们常备了缓解症状的药,若不然先给皇上喝一些,再看看情况。”
胤礽皱了皱眉,看到康熙一脸痛苦的模样,点头道,“也可。”
如此过了一会儿,有人端了药上来,只是康熙仍然缩在胤礽的怀里,根本没法喂药。胤礽无可奈何,换了个姿势坐着床上,让康熙靠在他怀里,自己则腾出一只手接住药碗。
“行了,这药我来喂便是,你们都下去吧。”
房间里的人退了个干净,胤礽低头看康熙的脸,灰白的脸色几乎不像个活人,他整个人似乎都已经陷入昏迷之中,眼珠子却仍在眼皮底下不安分的乱晃,是在做什么噩梦吗?胤礽忍不住想。
这个男人,今年已经年近四十了,不再是年轻时那副英武非凡的模样,他开始变得苍老和疲惫。
眼角下细密的皱纹即使不用仔细去看,也看得清楚,许是年轻时苦读和后来的勤政导致的操劳,若仔细寻找,胤礽甚至能从这人的一把头发里检出几根白发来。
“皇阿玛,该喝药了。”胤礽压低了声音,凑在康熙耳边轻声说,“您得起来喝药,睁开眼吧,儿臣知道,您一定能听得见。”他感到康熙攥住他手腕的力道轻了很多,心下欣喜,慢慢将瓷碗递到康熙的嘴边,可是那人依旧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胤礽轻叹了口气,小声说,“请皇阿玛恕儿臣逾矩了。”说着,他举起药碗含了一口,随后低下头,用舌头撬开了康熙的牙关。
这人方才明明攥得那么紧,怎地现在倒是安分起来,乖乖张了嘴,胤礽在心里腹诽着,将药汁送到康熙口中。那人顺利的咽了下去。胤礽抬起头来,看他的脸色好像已经比方才好了很多身体也有些回温,终于松了口气。
撬开牙关,把药汁用舌头推进康熙的嘴里,待他咽下去再起来喂第二口。这样的动作,胤礽倒是做得还算熟练,这就如同上辈子,和那些毓庆宫里长相俊秀的奴才们胡闹,相互之间用嘴送酒享乐一般。
只不过此时的情境,胤礽实在感受不到一丝旖旎的氛围,胤礽喂了大半碗,满嘴都是这药汁的清苦味道,和着点甘草的香气,却是泾渭分明,更让他觉得难喝起来。
如此喂了大半碗,胤礽停下来,稍作休息,仔细观察,发现康熙的脸色好上了很多,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也松了下来,一时间终于放下心来。眼看这模样,再拖了五六天应是不成问题,到时候,金鸡纳霜被送过来,大概便可无事了。
歇了一会儿,胤礽叹了口气,认命得再次含了一口药汁,低头喂进康熙的嘴里,只是他方一贴上,便感到康熙身上一震,松开的牙关更是受了刺激似的狠狠咬了下去。
胤礽被咬了舌头,痛得闷哼了一声,还是先将药汁推了进去,再松了口,果然看到康熙的眼睛已经睁开,正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的神色看着自己。
“皇阿玛,您刚才混过去了,没法吃药,儿臣这是在给您喂药。”胤礽一边说着,一边拿了靠枕过来,让他坐起来,一边眼泪汪汪得说着。
康熙感到嘴里的药味儿,脸色有些讪讪得尴尬,“朕方才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呢。”
胤礽无奈地叹了口气,略带着些许揶揄地自嘲,“这天下,敢这样给皇阿玛送药的,说不得也就是儿臣了。换了别人恐怕是没这个胆子。”
康熙玩味地看了胤礽一眼,虽说此时身上仍是阵阵的发冷,心里却暖了起来,连带着身上也觉得好受了些。
“这种时候,少耍嘴皮子,让朕看看你的舌头,可伤着了?要不要让太医开些药抹上去?”
胤礽微微一怔,随后脸色微红,“儿臣都多大了,哪用得着,不过是点小伤。”给皇上喂药结果伤了舌头,这样的事胤礽更是说不出口的。
康熙本就是开个玩笑,见胤礽含羞了,心情更是好了许多,自顾自的将剩下的半碗药喝完,又躺了回去。
胤礽也不说话,搬了把椅子靠在床边,显然是准备继续守着他。
这一回,倒是康熙有些心疼了,见胤礽此刻脸色泛白,眼底一片青色,忍不住开口道,“朕现下已经没事了,你也累了,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待有事了朕再去叫你。”
之前日夜兼程的赶过来,方才又忙活了那么久,胤礽只觉得浑身又疼又累,怕再熬一阵也要出什么问题,便顺从的点了点头,准备去休息一阵。他方行过礼,准备告退,康熙又叫住了他,低声道,“出去以后,找太医开点药,小心朕把这病过给你。”
胤礽听了这话,抬头看康熙的脸,竟是带着些许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滋味,不禁心头一动,低声应着,退了出去。
这一遭胤礽累的狠了,回到奴才们早已布置好的偏殿,一睡便是大半日,再醒来时,正是半夜,胤礽觉得腹中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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