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索图素来心思活络,上一世便在噶尔丹和康熙之间游离不定,是个真正的墙头草,这一世却不知是胤礽不经意间做了什么,影响了他的判断,竟将塔娜嫁过来,又频频和噶尔丹密谋,算盘倒是打得响亮。
那封信上的意思无非是说太子如今已然成年,康熙又正值壮年,太子日后恐怕不会太好过。倒不如趁着此次亲征之机,将康熙的补给截断,与噶尔丹里应外合,提前夺了这天下。
上辈子噶尔丹的这份意图是康熙三十五年,康熙再次亲征时,胤礽才收到的。彼时他和康熙的关系已经很僵,是以他当机立断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和索额图联手,截断康熙的退路,差点让他的皇阿玛命丧漠北。若不是后来,噶尔丹突然暴毙,他或许便能成事,也正因此举,让胤礽在康熙那儿彻底失了帝心。
而如今这封信竟是早一步送到了胤礽的手中,他心里猜想,难不成是因为卓索图以为自己如今已经有了君临天下的资本?
塔娜见胤礽一脸阴沉,秀气的脸上露出一丝惶恐,急切地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臣妾的阿玛绝没有不臣之心,只是如今皇上病危,外面又有大阿哥带兵,眼下的局势……他也是在为您考虑啊。”
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却不知是卓索图想做国丈的心急些,还是塔娜想当皇后的心更迫切些?
“本宫也知道,你都是在为本宫考虑,只不过事关重大,万不可轻举妄动,还要本宫和诸位大人仔细合计一番。你先回去,此事还应从长计议。”胤礽一边说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伸手轻轻描绘塔娜秀气的眉眼,动作又轻柔又旖旎,眉眼间尽是风流倜傥,让塔娜微微红了脸。
看着那女子因为自己的话而亮起来的眼睛,胤礽柔声道,“本宫知道,你都是为了本宫好。好啦,别再多想了,后面的事交给男人们去办。至于你,就好好地呆在宫里,别让人看出马脚来,待到日后,本宫若是成事,绝不会亏待了你和你的阿玛。”
塔娜听胤礽的口气放缓,乖顺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下一刻,胤礽的脸上敛去了那和煦的温柔,杀机尽显。
他忍不住玩味地想,这噶尔丹到底在朝堂内外安插了多少人,除了塔娜这样的明线,索额图身边,又或者其他大臣和阿哥那里呢?他如今倒好奇的很呐。
胤礽虽然并不注重在朝中发展明面上的“太子党”,但私底下完全属于自己的人却也还是有的,再加上康熙临走时给他留下的人手,一整天布置下来,他很快便通过塔娜,监控了朝中和后宫中几个有嫌疑的人。
安排好了一切,第二日,胤礽便收到了康熙传召他和胤祉的诏书,于是两个人日夜兼程,赶往康熙的塞北行宫。
塞北天寒,即便是夏夜,亦是带着丝凉气。胤礽和胤祉骑在马上,被寒风吹的脸一阵阵生疼,他们一路狂奔,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草原上疾驰。
“二哥,咱们也该停下来歇歇了,这样赶路,就算是人受得了,这马却也已经累了。”后面的侍卫自然不敢和胤礽说停下来,只胤祉倒是无所谓,大咧咧地说了出来。眼见着身下坐骑的速度越来越慢,胤礽亦是累得有些眼前发花,他想了想,轻轻嘞了嘞马缰,传令原地休息。
随行的侍卫搭起了营帐,生起篝火,让两位皇子先行休息。胤祉抛了一袋水给胤礽,“二哥,喝点水吧,看你的嘴都干的裂口子了。”
胤礽微微一愣,伸出舌头来一舔,尝到阵阵的腥咸,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裂的出血了。举起盛水的羊皮袋子,一口气喝了三大口,清凉的水抚平了已经燥热的有些微隐隐作痛的喉咙,身上的酸软也渐渐泛了出来。胤礽微微有些怔忪,原本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自己本该胜券在握才是,可是真正到了赶路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心里有多么牵肠挂肚,只害怕出了岔子,康熙当真有个什么闪失。甚至于,这一路走来,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实在不该鼓动康熙亲征。
这样的心态胤礽从来没有过,一直以来,他隐忍蛰伏,看着自己前世经历过的历史按部就班的一一在面前重现。除了一些利于自己的事情他顺手掺和一下,从来都是冷眼旁观。这一回他明明是早已计划好,趁着康熙生病的机会,摆出一副孝子的模样,再揪出噶尔丹的内奸,让康熙对他更加深信不疑和器重。可是怎地到了关键时刻,却恨不得没有这回事呢?
“好了二哥,你就别再担心了,现下你再担心也没用,待明日咱们到了行宫,便知道皇阿玛的病到底如何了。”胤祉拍拍胤礽的肩膀,劝慰道。
胤礽摇摇头,低声苦笑,“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这样怅然若失,这样莫名其妙的……担心……
第二日傍晚,风尘仆仆的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康熙塞北的行宫,胤礽换了身衣服,又将脸上的尘土洗净,这才带着胤祉到了康熙休养的房间。
七月的天气,行宫里略微有些闷热,甫一进去,胤礽便被浓郁的药味呛得差点窒息。
他们这一回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路,比平时的速度来早了一日,是以此时的康熙正睡得昏昏沉沉。胤礽便先将随驾的太医带出来,仔细询问了康熙如今的情况。
果然如上一世那般,冷热交替,一会儿冻得发抖,一会儿大汗淋漓,委实是遭罪的病症。
胤礽派人去找的传教士仍在回来的路上,这一时之间,太医们都是束手无策,言语里也有了几分要胤礽“早作准备”的意思。胤礽冷着脸听完了,方要训斥,便听到屋内有人传了康熙的口谕,说是醒了,要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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