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玉这话话音方落地,纪廷脸色瞬间铁青起来,下了狠劲将微玉的手腕拽在自己掌中,咬着牙想要说什么,然而看向微玉冷漠脸庞的一瞬,纪廷却忽地泄了气。轻轻地,纪廷松开微玉的手,尽力平和了自己的声音,生怕自己一个不下心再次将微玉弄丢,他轻声道:“微玉,你还好好的呢,别说气话。”
微玉却是仍旧冷着一张脸,拿手轻轻揉了揉自己被纪廷捏痛的手腕,连头也不抬,沉闷着声音冷笑:“我不是个爱说气话的人。还有,你是凭什么说我好好的?你看着我像是好好的吗?”
纪廷被她问得竟是有些语塞,他自然知道她不好,当初自己给她造成了那样多的伤害,她受了那样多的苦最后竟是宁愿选择以纵火的方式逃离后宫也不愿意再见他一面。他甚至早就知道如今的微玉定然是恨他的,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一颗想念她的心。
也就是这么一瞬的怔愣,微玉已然转身进了里屋坐下,纪廷正要跟着进里头去,微玉却是陡然回头,眼神里全然没有温度地看向纪廷:“你若是再靠近我一步,那你便不想要再见到我了。”
纪廷被这话惊得不由停下脚步,待到微玉伸手将屋内棉布做的隔断帘子放下,纪廷这才愣愣地看着这两片青灰的帘子发呆,一众侍卫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良久,屋内都是一片寂静,直到纪廷缓缓转过身,对着屋外晴朗的碧空看了看,这才无奈地轻声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在屋内坐会儿。”
梓潼见着他失意的模样不由有些不忍,然而再抬头看看那青灰布帘子,想想里头的人,又觉得这外头的纪廷并没有多可怜了。可纵是不可怜,她心下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如果相爱是这样的折磨对方,那么这样的爱还能称之为爱吗?
纪廷已经找了个椅子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在手上却是心不在焉。眼神一直落在棉布帘子上,好似自己的眼神能穿透帘子看到里头的微玉。
梓潼不由又多看了两眼,倒是京海轻轻拉了拉梓潼的衣摆,轻声将她唤醒神思叫她跟着出去,梓潼这才跟着出门轻轻将房门为两人合上。
一行人出了屋,都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待到将门合上,屋内又恢复了方才的死寂。纪廷坐在桌前,端着杯子的手却在门合上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在还没见到微玉之前,他已经在内心想好了许多话要同微玉说,他想问微玉这些日子过得如何,他想微玉道歉请求她的谅解,他想恳求微玉能同他一起回齐宫。
然而这一切都还没能说出口,微玉便已然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他已然是为了她不再看顾作为皇帝的无上尊严,可是,微玉却压根不在乎。
可是,即便她不在乎,他却没办法再次否认自己对她的在乎,他极度地想要掀开帘子同她好好说话,然而,却又分外的害怕自己将这帘子掀开后他与微玉的最后一点机会也随之没有了。
帘子的那边,微玉却是静静地坐在床榻之上,拿了纸笔研好墨开始书信。如今情形,她已然不能肯定还能不能见到李毓,若是不能见到,自己写封信留给他也是好的。
若纪廷真的魔怔起来……这层帘子如何能挡得住,她得赶紧将信写了收好,如今只盼望李毓不要来刘家撞上纪廷的枪口,若真是为着她来了……
她自然是感动,然而,伴随而来的别的,她有些不敢设想。纪廷想必是恨着李毓的,若不是李毓将她藏得这样好,光靠自己怕是连齐宫都逃不走。
将将把墨研好下笔将李毓的名字写上,青灰的棉布帘子却是忽地被人打开,纪廷见着她坐在床榻上写字,忽地想要上去为她研磨,微玉看向他的神情却是瞬间将眉头蹙了起来:“李纪廷,你是有完没完?”
纪廷一早料到她的抗拒,此时也只是微微笑着向她走来,微玉却是忽地警惕起来,陡然起了身对着纪廷蹙起眉,冷着声音继续道:“别再过来了。”
这会儿纪廷却是不停脚步了,他知道此刻倘使真的再次停下,两人绝对仍然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他厚着脸皮,又是笑了笑,便走边靠近微玉床榻上的矮几:“你这是在写什么,我也来看看。”
边说着边低下头去看,然而看向信纸上名字的那一刻,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压抑不住地咬着牙道:“又是李毓,你是有多在乎李毓啊!”
说完,纪廷却又一次后悔自己的冲动,生怕微玉发怒,抬头看向她时,她却只是冷漠着一张脸:“我在乎谁不关你的事,也不需要你来过问。”
平白直诉的拒绝,淡淡的话音落在纪廷的耳中却重似千斤一般压在他的心头叫他喘不过气。他竟是有些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怕自己说多了都是错,小心翼翼地看向微玉,轻声道:“我只是想要关心你,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出去也是可以的。”
微玉听得这话心头终于轻松片刻,对着纪廷点点头道:“那便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边说着,微玉便将毛笔在砚台上沾了沾,抬笔准备开始写信。纪廷亦是知道请求微玉原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行的,看着微玉落笔继续为李毓写信,心下咽着一口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我这就出去外头等着,你若是愿意见我了,只消说一声就行。”
微玉却仍是连头也不抬,纪廷见状不得不自行出了门,看着屋外的晴空,心下忽地分外郁郁。
人尚未走出院子,院子外头却忽地传来一声马嘶,紧接着就是京海轻声呼道:“我的侯爷嘞,您就饶了奴才们吧,您这样冲进去,奴才们都要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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