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夏的日子,山上方才进入晚春,这时节野草逐渐茂盛,百花悄悄凋零,宁婆却在别院的后头辟出了一片菜园子来。微玉时常没事儿了,就去帮衬着给菜园子里除除草浇浇水,日子长了,看着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蔬果,微玉也跟着有了精神气。
这日微玉起得早,山头还有晨起的雾气,微玉却已经穿戴好进了菜园子里准备除草,早晨的露水落在嫩绿的叶子上尤显得蔬菜青翠欲滴。微玉看着不由接了一滴露水放在手心,轻轻呷上一口,当真是清透。
回过神时,就看见宁婆站在田埂的一边,笑眯眯看着她,慈爱着道:“这活儿看着虽粗,但真做起来也是强身健体,你如今身子越发好了,想想我这也算是做了点好事儿。”
微玉听着也是笑笑,宁婆有些年纪,看着却很是干练,笑起来却又十分慈爱,有时候不经意地一看,竟是有点儿祖母的感觉在里头。也因着这些的缘故,微玉也愿意和宁婆走得近一点。
宁婆见微玉笑笑不说话,从兜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微玉,又道:“这是从南楚来的信,侯爷叫我交给你的。”
微玉听着心头一喜,李毓给她的南楚信件,八成得是珞龄那丫头的了,她拍拍手,将手上泥渍拍下来这才接过信,一看信封上一如既往横七竖八的字,不由微微弯了个笑,能写出这手字的不是珞龄又是谁。
微玉小心地拆开信,里头絮絮叨叨地说着楚宫的事儿,再来就是自己喜欢上了骑马射箭。微玉看到这里稍稍一顿,骑马射箭这事儿她以前也做过,然而南楚皇宫之中却视这样的爱好为异类,如今珞龄倒是和自己当初一样这小丫头了,也不知道学得怎么样。
离开南楚这样久,虽说那里有着太多自己不愿意忆起的事儿,然而因着珞龄的这封信,微玉到底还是想念故土了。
宁婆见着她心里有思绪也不再多说什么,悄悄离开了院子,微玉听着宁婆悄悄离开的动静,稍稍回过神,如今身处北齐,便是思念故土又有什么用,微玉不由摇摇头,不再去想。
脚边是绿油油的青菜,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叶片上的露水也已经被蒸干,微玉瞧了眼青菜边的野草,下了锄头锄草,正锄着,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身,微玉聊想着该是宝儿那个鬼丫头,也就没回头。
却不料,自己正锄着草,锄头却被人从身后接了过去。这熟悉又宽厚的胸膛让她莫名安心,稍稍回转头,便看见李毓对着她温和微笑着的脸。
微玉松松手,由着李毓将锄头接过去,让他帮忙锄草,李毓却是提着锄头有些犯难了,他虽是个大夫,然而种植草药的事儿全然不用操心,今天拿锄头,这还是第一回。
虽是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但李毓还是小心地下了锄头,然而一锄头下去,除掉的不是野草,反倒是宁婆刚种下去的菜苗。
微玉看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毓听着她笑的开心,也跟着微弯了唇角,再想试一试,却被微玉拦了下来,摇摇头无奈地道:“你先瞧瞧我怎么弄的,可别再锄菜苗了,让宁婆知道了,她老人家得心疼死了。”
李毓听得微玉这样说,这才将锄头复又递到她手中,见着李毓认真学习的模样,微玉有些好笑地边锄草边道:“瞧你这模样,当初想必也是个专心课业的好孩子。”
李毓微微一笑,却是摇摇头:“要真说起来,我反倒是上书房里最不服管教的,后来被我家老侯爷棍子上身得多了,这才安逸下来。”
微玉不料李毓还有这样一面,不由有些好奇,李毓却是笑笑:“以后机会还多的是,我慢慢同你讲。”
见微玉顺从地点点头,李毓这才又道:“今让宁婆给你的信件她交给你了没?信件可是完好无损的?”
微玉一听李毓这话,心下觉得不对,但回想先前和宁婆的情景,她轻轻摇摇头:“可是宁婆有什么问题?”
李毓却是摇头,笑了笑道:“不要忧心,宁婆没有问题,但是为着你的安全,我仍旧得试探试探。”
微玉心下明了,轻轻抬起头看向李毓,压低了声音道:“今瞧着是没有什么异样的,珞龄的信也是完好无损。”
李毓听着微玉的话,跟着点点头道:“如此我也就更放心你在这里了。”
微玉看着李毓对她温柔的眼睛,心头不由一暖,虽则经历了这许多,但好歹还有他呵护着自己,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清晨的第一缕暖阳洒落在坤宁宫的窗栏,清溪临窗而坐,由着明乐为自己梳妆。窗外鸟儿啾啁,在繁密的树丛里跳跳窜窜,清溪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明乐看在眼里,手里的动作不由顿了顿,缓过神思时自己倒是吓了一跳,看向清溪,清溪却是仍旧心神不在身上,压根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明乐心下叹了口气,迟疑良久,终于还是边轻轻为清溪梳头,边打量着清溪的神色小心道:“今日是初一,殿下想梳个什么头发,奴婢瞧着前些日子殿下梳的朝天髻真是好看,陛下也是多看了好几眼,不如就梳那个?”
清溪听着明乐说起纪廷这才回转了神思,轻轻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随后垂头看发梢,心下却不由有些忧思,又是初一帝后同房的日子了啊,也不知道纪廷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坤宁宫……
明乐倒是一眼看出清溪心中的忧思,不由轻声劝道:“陛下政务繁忙,殿下您还是多去看望陛下的好,勤政殿不是任谁都能去的,但您却不同,您可以去啊……”
这话说来其实是冒犯,但人精一样的明乐能说出来也是要胆量的。
清溪听着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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