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先帝驾崩传位纪廷,纪廷提前入住齐宫,因为不放心微玉,一同搬进来的还有微玉和清溪。
连着这些日子,清溪一直守候在微玉身旁,吃药擦身按摩样样都是她来经手,因着事无巨细,也的确有些成效,微玉虽还未醒来,但气色却是一日比一日好。
众人都只盼着那一日微玉忽然睁开眼,可却依旧迟迟等不来这一日。
齐帝驾崩后,纪廷需要接手的事极其多,往往都要忙碌到丑时。但即便是夜再深,他也要去微玉寝宫看看。
这日方处理完政务,一抬头,已是月至中天,他揉了揉脖子缓缓起身,正要走出勤政殿,京海却是找了件风衣为他披上。
殿外夜已深沉,有小宫女走在前头为他提灯,京海跟在后头,几人行走在清凉的春夜里,不一会便到了微玉暂时居住的延福宫。
宫门外有守夜的小宫女靠在门扇上打瞌睡,头滑下,一个点头,瞌睡陡然惊醒,却是见着新帝站在跟前,小宫女赶紧磕头请罪。
纪廷却是罢罢手道:“去歇着吧!”
边说着,便转了身对身后的京海和提灯的小宫女道:“你们也去休息,这里有我就行。”
京海却是有些迟疑:“陛下已经连着几日都没好好歇息了,这样下去身子如何扛得住?”
纪廷却是不在意地罢罢手,径直打开殿门进到里头去了。殿中点着幽幽烛火,有清新的四合香漂浮在空气里。清溪趴在微玉床边小憩,听到动静,已然悠悠转醒,撑起身见是纪廷,正要行礼,却被纪廷拦下。
纪廷走进床榻,微玉轻合着双眼一副安眠的模样,微弯的唇角仿佛告诉人她做了一个美梦,纪廷在床边轻轻坐下,清溪在小炉上为他盛了碗粥递到他手中:“粥一直温着,夜深了,陛下吃点垫垫肚子。”
纪廷又是温柔地看了看微玉,这才接过温粥,随意吃了两口道:“你也去歇着吧,下半夜我来守。”
清溪担心他操劳过度,虽想拒绝,却也知道他的脾性,到底还是点点头退了出去。清溪一走,偌大的延福宫便只余他和微玉两人。
他轻轻抚了抚她温柔入眠的容颜,手埋进杯子里,牵过她的手,轻轻道:“你要何时才肯醒,已经九日了,还没有睡够吗,若是醒了可怎么办,睡了这样长时间,怕是又不愿意睡了。”
空气里淡淡的四合香漂浮着,将这一刻氤氲得轻轻柔柔。
微玉却仍旧是安静地睡着,纪廷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将微玉的手拽进怀中,若不是她为他挡了这一剑,如今躺在这里的想必就是他了。
他尚还记得,她义无反顾将他推开时的模样,那样坚韧,那样不暇思索,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才会叫她如此……如此想着,纪廷将抱在怀里的手臂又是紧了紧,轻轻道:“你知道吗?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我就要登上皇位,你不想看看吗?”
微玉却依旧没有动静,唇角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纪廷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却微微低垂了头,伸出手轻抚在她红润的脸颊上:“你知道吗?他被我吓死了,这是我一直想要的,可是他死了,我却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觉得……难过……”
纪廷拿着微玉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又道:“我这里空空的,可是却不能同人说,我,只说给你听,你听到了吗?”
微玉却仍旧是安眠的模样,纪廷又是轻轻叹了口气,放下微玉手,脱下鞋,撩开微玉的被褥,合衣躺进去,张开臂膀将微玉紧紧揽入自己的怀中。
窗外,清风悠悠,拂落一树春色,夜莺轻啼,婉转悠长。
再过两日便是登基大典,纪廷先是同大臣商议了这几日的奏折,有大臣提及秦王,秦王当日被他逃脱,如今一再追寻,发现他往南方逃了。
纪廷让他们务必将他捉拿,又交代了另外一些事,这才同礼官见面。
因着登基大典冗长繁复,礼官教习起来亦是细致入微,纪廷正跟着礼官练习步伐礼仪,却听得门外有小太监气喘吁吁道:“陛下,安宜公主醒了!”
纪廷听得一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你听到我的话了,对吗,知道我要登基了,要来看我的登基大典对吗?
如此想着,也不管皇帝该有的威仪了,提着繁复的衣裳,边跑边对殿中道:“快,梓潼,随我去见微玉,她见到你定会开心的。”
勤政殿内,闻声疾步走出个高瘦女子,沉沉稳稳答了声:“是。”
迎着春光细细看去,正是那日被囚禁在秦王小院的梓潼。
李毓坐在微玉床边,眉眼里全是一派温和模样,看着床榻上眼神仍有些迷离的微玉微微一笑,温声道:“你这一觉便是小半月,如今可是睡好了?”
头仍是有些闷闷,微玉想要拿手揉了揉头,却发现手臂软软无力。李毓见状微微一笑,伸手在微玉头上轻轻按摩起来:“你睡了这样长时间,手脚无力也是正常的,回头慢慢锻炼,会如常的。”
微玉轻轻点头,张开口方要说话,肚子却先一步叫了,她有些讪讪,脸越发红了。
李毓又是一笑,松开为她按摩的手,盛了碗粥吹温了舀给微玉来喝,微玉靠在床栏上也不推辞,慢慢将清粥咽下,这才道:“这粥清清甜甜,煞是不错。”
李毓微微一笑,又是温声道:“你如今方醒,也只能吃些清淡的,等过些日子了再叫御膳房微玉做些好吃的。”
微玉听得他这般说不由停下吃粥,看向他:“我昏睡这几日可是发生了大变故?”
李毓点点头,又是为微玉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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