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玉独自出府未归,起先侍从将此事告知纪廷时,纪廷并未多说什么。一直到这日日暮,却仍是不见微玉回府,一应人等这才着急起来。
纪廷知道之后,脸色铁青,却仍是看着就近日来的信件未说什么,清溪却是坐不住了,孤身一人径直去了纪廷书房。
她前一日才将书信交与李毓,李毓当时是满口将此事应下,然而如今微玉却还是下落不明,她想着昨日秦王对她说的话,心头惴惴,直到走到书房,脸上神情仍是紧张,脸色却是苍白一片。
纪廷尚在提笔书信,见着清溪不管不顾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冲进来,不由抬头看向她,眼神里露出些许关切之意,轻声问道:“怎么如此着急,来,先坐坐,喝口茶水了再说话。”
清溪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径直走到纪廷书案前,目光灼灼地看向纪廷,道:“微玉失踪一日,王爷可叫人去寻了?”
纪廷听得她提及此事,不由微微蹙眉,道:“她那样爱为难你,你问她做什么?”
清溪咬咬唇,叹了口气:“倒底还是放心不下啊……”
纪廷听得这话,总算放下笔,看向清溪,道:“她不回府自是有她的去处了,等她玩倦了,自然是要回来的,不急。”
清溪听得这话知道纪廷并不打算找人,心下越发忧虑起来,微玉初来乍到,哪里能有什么去处。如此想着,蓦然之间,焦虑之色已然浮现在脸畔:“王爷,您就让人去找找吧,微玉一刻不回来,我心里总是不安。”
纪廷见她如此,到底还是嘴,道:“好吧,且叫人出去寻寻,也好叫你安心。”
听得纪廷这般说,清溪一脸焦虑这才微微散去,对着纪廷弯出抹感激的笑容。
李毓一早交代了侍从采办的事项后便马不停蹄地奔往合德公主府。
置办的东西直到日暮四合才叫侍从准备齐整了,微玉独自吃过晚饭,在院内散散心才知道秦王也一早离开。小院之中独她一人能自由走动,院外有侍卫暗中巡视,院内几处房门则有侍卫留守,如此看来倒像是关押梓潼和车夫的地方。
然而,有侍卫看守,微玉想靠近却不能。
到了夜里,微玉这才回房,将床边的灯点燃,有从书房取了本书倚靠在床栏上一页一页翻看起来。见看守她的侍从都出得门外,她这才从衣裳里寻出清晨李毓递给她的纸条。
小纸条上赫然写着:依计行事。
微玉看过,心中了然,悄然下床将小纸条偷偷焚毁,又将纸灰接在手中偷偷戳细洒在了床底。
一连三天过去,纪廷派出去的人却依旧没能寻到微玉的踪迹。纪廷为此脸色也隐隐有些不对了,加之清溪一日三次的询问和担忧事态进一步严重被捅到齐帝处,纪廷被迫无奈只得前往梁王府搬救兵。
梁王照例喝了晨酒在院子里耍酒疯蒙了眼睛抓美人玩,听到侍从通传纪廷前来即刻眼睛上的黑纱,面露喜色的同时,看着满院子的美人又是有些不舍。
那边,已经有侍从将纪廷引到院中,梁王又是不舍地看了看众美人,倒是还是忍痛割爱叫一众美人都退下了,见着美人退下,尤有忧愁地对着众美人道:“小美人们,且耐心等等,本王随后就到!”
纪廷将这般景象看在眼中,却并未说什么,倒是梁王自己乐呵呵道:“你也知道哥哥我的,没什么别的爱好,平生就爱小美女一则。”
纪廷听着笑笑:“那是皇兄恣肆。”
梁王听得这话颇为受用,捞起桌上的酒又是灌下一杯,这才晕晕乎乎道:“四弟找我所为何事,若可以,皇兄我必然鼎力相助。”
等着梁王好好打了几个酒嗝,纪廷这才把微玉失踪之事细细讲与梁王听,又道:“不知二哥可否将府兵借予我一用?”
梁王这一听却是犯了难,挠了挠头道:“自打我被圈禁,府兵就一直被关在府中,不让出去,一群人跟养猪似的,肉都不知长了几斤了。”
纪廷听着这话,不由沉默片刻,梁王见他如此,怕他是心下难受,正要开解几句,却听得他道:“我倒是真希望她就此不见了。”
梁王听得这话,心头一惊,连酒劲都给惊得醒了三分,看着纪廷低声斥责:“说什么混话!”
纪廷又是沉默片刻,脸色不由有些黯然,看了梁王好一会,这才垂了头道:“二哥你是不知道,我在南楚被她缠着已是受尽折磨,好容易回了北齐,却又要娶她。可我,爱着的却另有其人啊……”
梁王听着忽地生出几分好奇来,却仍是道:“女人多得是,独爱一人多不划算。她即嫁了你,你便是她的主子,她的天,还能怕了她不成?”
纪廷却是拿手扶额,甚是烦闷:“我是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煎熬,可清溪不是,她跟我一起受苦,那样的苦日子都是不离不弃,我如今好了,又怎么能做负心汉弃她于不顾呢?我要将最好的给她,我要让她做我的正妃!”
梁王听着却是蹙了眉:“独爱她一人,让她做正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是现在。这个安宜公主必须找到,事关皇家体面,若在天子脚下将和亲公主弄丢了,皇家颜面何在,你当父皇会放过你?”
院中,有鸟儿啁啾,天上白云朵朵悬空,清风徐来,风动云轻,花香四溢。
纪廷看了眼啁啾得欢快的鸟儿,失意地点点头:“二哥说的是,我会将她找回来。”
梁王见他有些失魂落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你放心,等我登上皇位,立刻就将这个安宜公主给你休了,立你心爱的那个姑娘做你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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