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各地的秋天似乎都特别短, 夏装还没脱几天就得换袄子。
北京下了场特大暴雨后一连十天艳阳高照,只在元旦前夕下了点淅淅沥沥的小雨, 瘸了半条腿的叶西宁来她哥家跨年,陈熙彤发现不是只有自己常挨训。
她在房间里学习, 时不时有他们的对话传来,不想听都不行。
叶盛昀远远叉着腰,看着叶西宁一瘸一拐地到处晃悠:“你的腿不是好了吗?怎么还一跛一跛的, 到时候养成了习惯,以后走路都这样。”
叶西宁惊奇地瞅瞅自己的脚:“我跛吗?哪跛了?这不走的挺好吗?”
“不信你再走一个。”
“行。”
说干就干。
叶盛昀一动不动站在她正前方:“正常走,自然点, 脚跟落下去, 右脚别垫。”
叶西宁皱着眉毛,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越走越怪, 你别指挥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叶盛昀漫不经心地抬眼,一针见血:“你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走。”
叶西宁抓狂,破罐破摔:“伤筋动骨一百天, 我这才五十天,能站起来已经不错了, 要不是那个贱人推了我一把我哪能从台上摔下来, 今天本来有演出的,就这么被抢了。”
叶盛昀过来扶她:“女孩不要说脏话,有本事你把她的角色抢过来,没那能耐就别挂嘴边。”
叶西宁一挥手:“得得, 我说不过你,我找彤彤去。”
叶盛昀顺手拽住她:“她在写作业,你别打扰她。”
叶西宁回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写作业?跨年夜你居然关着她写作业?人性呢?什么作业不能明天写,三天假呢。”
叶盛昀拧着眉道:“自己爱玩别带上别人,看电视去。”
叶西宁不松口:“一个人看多无聊,我要找个人陪我讨论剧情。”
叶盛昀说:“我陪你。”
叶西宁挣扎:“不行,跟你就没在一个频道上过。”
陈熙彤被他们吵得彻底做不下去了,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撂笔开门。
叶西宁看见她出来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兴奋地挥手:“彤彤,晚上约跨年晚会啊!”
陈熙彤微笑:“好啊。”
每年的圣诞一向比元旦热闹,圣诞节大家都在外面逛,购物的热情高涨,半夜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但元旦不一样,电视上播着固定节目,不管有没有意思,讲个氛围,节目单没春晚那么严肃郑重,请的不是一线大腕就是很受追捧的年轻明星,不少人愿意准时准点守在电视机前。
陈熙彤把囤的坚果拿出来招待好友,叶西宁左手抱一包右手抱一包,大为惊奇:“这么多,搬回来不容易吧。”
陈熙彤撕开包装:“网上打折,看到就买了,送货上门。”
叶西宁跟见了鬼似的看着她:“你居然会买打折的东西?”
陈熙彤耸耸肩:“不都一样。”
叶西宁闭嘴默默嗑松子。
她太佩服她哥了,竟然能把骄奢的大小姐改造得这么会过日子。
节目放广告,就这么吃东西太无聊了,叶西宁边剥壳边问:“彤彤,你打算考哪个学校啊?”
“西宁,我这几天突然有个特别的想法,我想考军校。”她顿了顿,自顾自说,“女生虽然招的少,也是有名额的。我觉得我体能没问题,现在的成绩很有希望,不近视也没纹身,身体素质不差,也想像他一样把青春献给祖国。”
那种油然而生的渴望,发自肺腑。
叶西宁惊得松子都掉了,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倒没有说她心血来潮,战战兢兢缓了一会儿,委婉地劝:“还是别吧,你们现在一天都不能在一起待几个小时,真要上军校,一年都未必能见上几面。”
陈熙彤犹豫一瞬,有点不自信地低头:“他应该会高兴的。”
叶西宁怕她抱太大希望,落空后会更失望,索性实话实说:“彤彤,我说了你别难过啊,被判处过拘役或管制的人是没有资格当兵的。何况是上军校。说实话,政审这关都过不了。”
闻言,陈熙彤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努力抓住最后的希望:“可结婚不是也要政审吗?我还是嫁给你哥了啊。”
叶西宁掰着手指:“这里面……怎么说呢?不要把侥幸当做经验,有时候真的是运气。我把介绍给我哥的时候就想过他会娶你,但没想到他在职的时候就把你娶进门了。真要细究缘由,恐怕上不了台面。你也不要去问他。而且考所好大学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了啊,也不是所有用人单位都歧视有案底的人,你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的,加油!”
陈熙彤迟迟没有说话。
叶西宁知道自己说多了,拍拍自己的嘴,尴尬地溜去帮厨了。
陈熙彤迷茫地啃着指头,半晌,揪了揪下唇。
说不懊恼是假的。
原来人的一生,真的每错一步就会丧失一些机会。
崭新的未来都是安慰人的,过去错得越多,将来就得错得少,她必须睿智清醒,再不能为所欲为了。
叶西宁把她从房间里叫出来却抛开她找叶盛昀去了,她一个人坐着索然无味,也走向厨房。
兄妹俩在聊天,聊得很融洽。
“哥,彤彤做了什么才让你爱上她的啊?”
“一定要她为我做什么才能爱上她吗?”
“不然呢?”
“行,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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