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十一班是除实验班外的必胜之师,唯独化学成绩惨不忍睹。回回倒数第一,跟倒数第二名的均分相差十几。他们的化学老师是三中的开朝元老,在尊师重道的年代十分有地位,可教学方法渐渐跟不上时代步伐,讲的课枯燥乏味,让人提不起兴趣。学生宁可掰着指头玩也不愿听课。
曾有学生向董兆丰反映,让他拯救一下他们班的化学成绩,董兆丰很无奈地说,他还是我的化学老师呢,怎么开得了口,你们克服一下吧。
同学就问,那您当初化学学得好吗?
董兆丰笑笑,忘了。
就是这么个大环境,陈熙彤一来就被钦命为了化学课代表。
老一代教书人的思想:不管学生寻死觅活还是死皮赖脸,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不遵守规章纪律以学习为主要任务,别来学校。
刘宜婷一星期至少四天踏着铃声进门,天天上课吃东西。
大部分老师看见了都不说,可化学老师是个例外。
她的化学成绩上学期期末在班级垫底,不敢嚣张地往枪口上撞,但除了化学课,没哪节课是不敢往嘴里递零食的。
周围男生都长了狗鼻子,她捏碎鸡蛋面的时候都没动静,在她撕开包装袋的一刻,闻声而动,蜂拥过来。
“来点儿,来点儿,给我倒点儿。”
“可以啊,还拿勺子舀,下回我也这么干。”
“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跟强盗似的。
一次,两次,终于惹火了董兆丰,在她往嘴里塞被抢剩下的碎末的时候点她起来回答问题。
刘宜婷像仓鼠一样鼓起腮帮子,大眼瞪小眼。
董兆丰重重拍了拍讲桌,大发雷霆:“知道你为什么长那么瘦吗?就是在家不好好吃正餐跑学校来吃垃圾食品。你自己吃我都不管,不要分给其他人!”
台下有男生不怕死,梗着脖子说:“老师,您教育我们的思想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董兆丰板着脸朝门口一指:“外面站着去。”
男生拎着书灰头土脸地从后门出去。
鸦雀无声。
董兆丰又看向刘宜婷:“你下课去小卖部,给全班同学一人买一袋零食,坐下。”
刘宜婷瘫坐下来,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哎呦我的小心脏,第一次见老董发这么大火,吓死我了。”
男生们都跟她赔礼,拱着手连连说对不住。
刘宜婷很丧气地原谅了他们。
陈熙彤表示:“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下课吃不行吗?”
“下课要睡觉……”她看了讲台上的董兆丰一眼,讲悄悄话:“你怎么这么精神啊,不熬夜搞学习吗?”
陈熙彤问:“你熬夜,学吗?”
“我熬夜,不学。”刘宜婷捶胸顿足,“可我做不到不熬夜啊,你怎么做到的?”
这话没法接,有个像叶盛昀一样的老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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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下晚自习,将近十点到家,叶盛昀在案板上切西瓜。
陈熙彤看见了,手都没洗就急吼吼地拿脏手抓瓜瓤:“快!削一刀!”
叶盛昀拿刀挑了一下,把一块最甜的地方都削给她,问:“你手脏不脏?”
陈熙彤吮了吮拇指:“就一口,书上说了,空腹不能吃西瓜。”
叶盛昀闻言放下刀,转过脸来拎她耳朵:“跟你说的都听哪去了?家里蹲的时候不吃饭,上学作息规律了还这样。不想吃就一顿别吃,天天到医院注葡萄糖得了。”
陈熙彤扑腾着拍掉他的手:“有病才注葡萄糖,我这是沉迷学习,日渐消瘦。坐我旁边的小妹妹上课吃东西被老师逮了个正着,罚她给全班买,我跟着蹭了点儿,也不是完全没吃。如果你非给我做饭也不是不可以,拿剩菜给我煮个面或者炒个饭,我也不介意。”
叶盛昀被她气得够呛:“走走走,洗手去。”
陈熙彤痞里痞气地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没打响,舌头抵着上齿龈,一弹,仿了一声。
自己玩的挺开心。
叶盛昀自己吃饭向来吃多少做多少,没有剩的,只能给她下面条。
清汤寡水的白面,烫了两棵小白菜,煮好后他想了想,撬开了一瓶牛肉酱,端给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陈熙彤:“别玩了,趁热吃。”
陈熙彤弹起来看了一眼:“能给我拿把叉子吗?”
叶盛昀一句话没说,转身去给她拿。
陈熙彤拿起筷子兴致勃勃地把青菜围成爱心,用牛肉酱填实,凑到鼻子前吸了吸。
叶盛昀在厨房冷不丁问:“你来事了吗?”
陈熙彤愣住,食指曲起又伸直。
良久,她不太自然地扭捏道:“没有。”
叶盛昀就说:“那我把西瓜放冰箱里冻一会。”
闻言,她绷紧的神经松下来,面无表情地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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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盛昀有两份文件合同要整理,看她马上要回来了才在中途切西瓜等她,给她做完饭又钻进房间了。
工作了不到五分钟,客厅传来嘈杂地人声笑声,像谁把电视打开了。
他出来看了一眼,陈熙彤果然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碗看综艺。
叉子插在大半碗面里,三十秒内她碰都没碰过。
叶盛昀敲门提醒:“吃饭。”
陈熙彤象征性地吃了一口,眼睛没一刻离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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