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横廷的这句话说的突然, 而定国公本来谢恩的话都已经说了一半,此时也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头。
感到惊讶的自然不止是定国公一人,虞九玉原本还楚楚可怜地站在一边,此时脸上委屈的表情也随着赵横廷的话语蓦地一僵, 虞苍扬微微眯了眯眼睛,黑沉的眼中满是莫辨的神色,虞奕则是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定国公显然并未料想到赵横廷会为了一个侍女而离开宴席, 眼看着赵横廷真的从位子上站起来,他立刻结结巴巴地上前阻拦道:“王, 王爷,老臣方才的那些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哦, 是吗?”赵横廷眉眼淡淡地看了看定国公, 眼中的神色清清冷冷,不带一点感情:“可我倒觉得定国公便是这个意思。”
“我, 我……诶呀!”定国公急的满头大汗,此时倒是不知应该怎么说才比较好了。
李氏的脸微微发白,不断啼哭的孩子已经被奶娘抱了下去, 她急忙跟着站在定国公身边,对赵横廷说道:“齐王殿下,我父亲也是一时情急才说了那些话, 并不是故意想叫殿下不开心。”
“是呀, 齐王哥哥, 你不要生气, 你不要走了好不好?”虞九玉也立刻从一边走过来,跟着满脸恳请道:“一会玉儿还想要和齐王哥哥玩游戏呢!”
“我倒不知,那游戏缺我一个便玩不下去了?”赵横廷侧目看也不看虞九玉,只将目光放在李氏身上,眼中情绪幽深,虽不凌厉,却也无端叫人满头大汗。
他浅浅勾了勾唇,一字一句对李氏道:“方才还未恭贺世子妃喜获麟儿。”
“谢,谢王爷……”
“不必。”赵横廷缓缓转开了眼睛,仿佛是无意,又像是意味深长地接着道:“小世子这样的年纪能辨清罪孽深重之人,是个难得的人才,之后也切记需得好好培养,蜀国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李氏蓦地一噎,连带着定国公的老脸也是一红,此时真恨不得直接从大堂中跑出去。
方才虞九玉说出那些迷信的话时,众人皆是不自觉地相信,此时被赵横廷这样一道破,大家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于是皆是愧疚地红了脸,宴席间渐渐一片安静,而虞九玉作为“迷信散布者”,此时一张脸也是几欲着火。
宋瑷跟在赵横廷的身边,将他方才的那些话清清楚楚地听在耳朵里,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上一世,她被人诟病,被人辱骂,即使是虞奕对她宠爱如斯却亦是不曾站出来为她与别人据理力争过别人什么,可是赵横廷却……
宋瑷的心头渐渐涌上滚烫,连带着眼睛也更加通红,这次却是因着感动与感激。
而虞苍扬也在此时微笑着出来打圆场:“我想方才定国公也是因着着急,所以才乱了分寸,殿下大人有大量便不要再计较了,这宴席也快开始了,殿下就不要走了。”
“是啊是啊。”定国公连忙跟着点头道:“殿下就留下吧。”
“不了,本王想起有些事情还未处理,这次的贺礼既然也已经交与定国公,本王此时便不叨唠了,告辞。”
“诶,殿下,殿下——”定国公着急地向着赵横廷追去,可却到底无用。
方才赵横廷说完那句话后便转身离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而随着他的离去,身后大堂内也立刻响起了一阵嘈杂声,期间还有李氏被训斥的嘤嘤哭泣声不断传来,只是赵横廷却半分也没有想要回头看的意思。
宋瑷安心地跟在赵横廷身边,一直到上了马车后,她才终于忍不住地偷偷看了一眼赵横廷。
于是这一眼便被立刻被赵横廷抓住:“你看我做什么?”
“王爷,方才真的谢谢你。”
方才如若不是赵横廷的帮忙,那么恐怕这个“罪孽深重”的罪名,宋瑷便真的是要背实了。
而听着她真诚的话语,赵横廷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马车内的空气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宋瑷盯着自己的手指盯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地再次看向赵横廷。
这次赵横廷便有些无奈了:“有话便一次说完。”
“额,其实也没什么……”宋瑷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只是想告诉王爷,即使方才您真的顾全大局,叫我一个人回去,我也一定不会怨您的!”
虞九玉明显是存心针对她,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赵横廷身份尊贵,一举一动皆是被数千双眼睛看着,当然不可意气用事,所以哪怕在大堂中,赵横廷最后决定要宋瑷一个人先回去,宋瑷觉得自己也一定不会记恨赵横廷,可是……
他却选择和她一起离开……
这份感情不管是因着什么,都叫宋瑷不得不动容。
她定定地瞧着赵横廷,一双如水的眼眸中,藏着的是她自己也不知晓的深情,于是赵横廷原本还无波无澜的面色不自觉便有些僵硬了起来:“你是本王的侍女,本王没有不护着你的道理。”
“王爷对下人真好!”宋瑷立刻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是一派纯真的光彩。
于是这倒变成赵横廷被噎了一下了。
他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咳,目光隐晦地看向宋瑷,只是在触及到宋瑷的目光时,他却又很快将头转了回来,仿佛一切皆是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马车匀速地前进着,车内气氛平静如水,赵横廷为了藏住眼底的异动,于是干脆闭目养神起来,而宋瑷也乖乖地坐在一边玩着自己纤白的手指,可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这动静发生地突然,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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