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依稀就是乃父的轮廓了,李福晋看着他,眼前有些模糊……可他抬起脸,那柔美的眉目冲破了她的臆念,到底还是英气不足。
胤禄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邀了你爷儿两个,给忘了,快起身起身。”一边迎着鄂尔泰,“你看,我这大鸠忙着去占鹊巢,把正经事都忘了。”
听在李福晋耳中,很是逆耳,这过继的圣旨一下,胤禄明着没说什么,话里话外都是暗讽自嘲,说到底,心里是愧得慌,不想占将死的人便宜,何况是堂大爷,更不想跟人家亲儿子侄子争王位。可是又没让他明争暗夺,老皇帝什么都安排好了,几乎是坐享其成,就算不能明上折子谢恩也该进宫磕个头啊,真是不知好歹,难怪永远无法跻身皇权,只当着个主管宫中吃喝玩乐的内务府差事。
“我是父皇的亲儿子,就这么无功无过地耗他个几年,不是亲王也是郡王。这一来何苦呢,落这个话柄”。
果然,胤禄开始抱怨。
鄂尔泰很随意的,就像听了什么普通人家的家常话:“不违,如愚。”
很多年了,李福晋从这个人的脸上,话中,再也看不进他的心里,也就不去多想了。
胤禄是个善于遗忘的人,善忘的人,最容易快乐,当听容安说要给珀硌变个戏法儿时,就兴致勃勃地去围观了。
“大格格——”容安道,一边伸出手,“您看着——”
手摊开,是一根头发。
“这是孙大圣的毫毛,吹口气,就变成——”容安说着吹了口气,飞快地一翻手掌。
“哎呦——”那银锁从袖子里掉出来,慌得容安一把接住。
演砸了。
珀珞却咯咯笑个不停。
百艺争鸣的盛世,鱼龙曼衍的京师,又有这么贪玩的父兄,多精彩的杂耍没见过?有心的表演难以打动,倒是无心的过失惹人发笑。
胤禄父子两哈哈大笑,鄂尔泰也笑了,连福晋都抿着嘴。
只有容安好不尴尬,红了脸,躲到鄂尔泰身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