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无天的猴子?本已不听话,还想上天是不是!想想都心烦。
“额娘说不要,就留不得。”
“您得说出个道理来。”
又来了,那明媚而倔强的大眼睛……
李福晋心中更烦:“等过去那边府里,老王薨了,家丧服孝,这玩闹的东西不合适!”
“我和大哥天天替阿玛侍奉汤药,给爷爷演‘大闹天宫’,爷爷一高兴,兴许病就好了呢。”
继爷爷病好了,你亲爹往哪儿摆?这女孩子天真执拗又善良,却让李福晋心头火起:
“那边王府中人本就多,我们一家子又过去了,这么多家什往哪里搁!”
“别的都不要了,就留这一箱子,总放得下了吧?”
“你就这样顶撞额娘?”
珀硌不说话了,可那神情分明还是不服气。
更加激怒了李福晋,想自己幼时,不是这样的……母亲早亡,父亲不在身边,常年教养自己的,是不矜而庄的祖母。祖母不常发怒,只要脸色一沉,她忙得跪倒告饶:“芸儿知错了,芸儿全都改,奶奶别生气。”
错与不错,其实并没反思过,改与不改,也另当别论,只是,她从不曾顶撞过,对峙过。她小心翼翼地踏着长辈们铺设好的一条路,这条路高步云衢,直抵龙门。而她的女儿,她九死一生生下的亲骨肉,那样貌明明像极了她,可性子却……
她一眼看到珀硌衣领外缀着的银锁,是它,就是它!都说苗银有灵性,是这块锁的气息感染了女儿,经年累月的,她变得倔强,变得忤逆,变得不再像自己的女儿!
系在颈上的银链子极细,一把便被扯开搭扣,李福晋手一扬,那银锁便丢到外面去。
“讷讷!”
“站住!”李福晋道,“不许捡!”
珀硌顿了一下,又向外走去。
李福晋怒道:“拦着她!”
凝香和刘顺儿双双挡在珀硌面前,为难的:“大格格,您就别惹福晋生气了。”
“错了没有!”李福晋已站起身。
珀硌抿住嘴。
那神情……真让人生气。李福晋回身,一口箱子里正好放着把藤条,便一指。
常嬷嬷犹豫了好半天,福晋的性情她是知道的,只好拿了送过去,一边又向珀硌使眼色,那意思当然是让她服软,她也当然没理会。
李福晋道:“你大了,十三了,讷讷便管教不得,打不得了,是不是?”
“诶?”一个长音从外面传来,“这什么呀?大闹天宫啊,好东西!”
正是弘普,打量地上的皮影儿,啧啧道:“这画工,这敷彩,真精致,妹子你平时藏着像个宝似的也不让人打开,现在不要了?不要别扔,给大哥啊!”
李福晋皱了皱眉,一家子金枝玉叶,没一个顾着身份的。什么大闹天宫是街市上演给三教九流看的,哪上得了台面!
弘普这下看出来气氛不对了,收了笑:“怎么了这是?妹子又惹讷讷生气了?”
李福晋咬着牙:“说,错了没有!”
珀硌就是不说话。
弘普挠挠头,妹妹有难当大哥的自当挺身而出,可那藤条也看着着实吓人,招呼到身上疼疼也便罢了,要是扫着眉梢眼角,破了他的俊俏相儿,该让狐朋狗友们笑话了。
却听外面一阵嘈杂。
弘普心中一喜,救星还巢。
合着是老天也怕寂寞,胤禄就这么应运而生,有他在的地方,永远热热闹闹,寻常一个下马回府,也要惹出天大的动静。准王爷胤禄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进来第一句:“呦,‘大闹天宫’啊?”
李福晋这回沉默了。
胤禄却道:“不好。”
奴才们都在想,这要继承王位的人,身份不同,眼界也变了。
只听允禄道:“灯影儿戏,生旦净末一担挑,都是一个人唱,太乏味了,大闹天宫得看徽剧,《安天会》!程傲天的孙猴子,花若锦的李天王,赛九江的杨二郎,那多热闹啊,哪天阿玛带你们看去。”
这回连奴才们也都沉默了。
李福晋哼了声:“你宠吧,宠得她一个姑娘家没规没矩,还要上天呢!”
“哪逃得出福晋的五指山呢。”胤禄赔笑道:“管教得是!管教得对!可是别捡今天啊,今天乔迁,打骂哭了可不吉利。”
李福晋冷笑道:“咱们家的格格也会哭?也能打哭骂哭?”
“不哭,拉着脸也不好啊,不漂亮,也不吉祥阿。”胤禄转头看着女儿,“来,给阿玛笑一个。”
小冰柱又冷又硬,一副无坚可摧的犟劲儿,被这么一暖,反倒有点开化了。
胤禄继续加劲儿:“来来,好闺女,小祖宗,笑一个!”
珀硌努力寒住小脸,可眼泪不争气,滑下去,聚在下颌上,凝成一滴,就是不肯落下去。
不爱哭的女孩子,眼泪格外矜贵。
鄂尔泰已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拍了拍容安肩膀。
“阿玛?”容安正满心关切地往里面看。
鄂尔泰点了点头,容安便俯身捡起地上的银锁,又有点犹豫,给她?怎么给她啊?
鄂尔泰将手微一翻,一覆。
容安会意,依旧有些腼腆,走进屋内见礼:“给十六爷、福晋请安。”
李福晋闻声转过脸来。容安本就生得高,又在贪长的年纪,只几日不见,又有些变化了,这一站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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