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档通灵节目里看到过,如果想要除灵的话,先各拍左右肩膀三下,然后在头顶击掌,大喊「别靠近我」,那些东西就会被震慑到,然后躲的远远的了。”一边口头解释着,她还贴心地双手击掌示范了一番。
那画面让人不忍直视,赤司别过了头。
“这么做的话,震慑到的不光是「灵」了吧……”
“别管那些啦,现在是在乎形象的时候吗。”她拽着赤司的手,强行让他拍肩膀。
在他真的粗着嗓子喊出那句「别靠近我」时,她憋笑憋得肚子快要抽搐。
如果有摄像机记录下来这一幕就好了,她能就此嘲笑他到世界末日。
赤司的脸色,在做完这一套之后,显然更难看了。
但他隐忍不说,强作淡定。
直纪戳戳他,问:“怎么样,觉得好一点吗?”
他面不改色:“所谓通灵不过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言至于此,他的表情忽然怔住了,时间静止了一般,他不再出声,连呼吸都骤然微弱下去。
而下一秒,他突然毫无预兆地退后一步,对着直纪,眉头紧锁神色黯淡得可怕,一字一顿问道:“你是谁?”
直纪被冷不丁突变的情况吓得一激灵。
她指着自己,“诶?我吗?”
她的问题当然没有得到答案。
心跳在两人骤然的沉默中加速。
原本没有一点相信的意愿,但他暗红色的眸子就这么隔着半米的距离紧紧盯着她,情绪不像是假的;透过他虹膜上的倒影,在摇晃的烛火中,似乎真的有个飘忽的影子在她背后,若隐若现。
是自己神经太紧绷了吧。
只是在发现了赤司「怕鬼」的隐藏属性,又正赶上停电,她心血来潮地想和赤司玩个无害的「恶作剧」,但现在她已经不确定被戏弄的究竟是谁了。
又害怕又紧张。而且确实有一股凉意顺着她的脊梁骨往上蹿,钻进她的衣领,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的身体不受控地往赤司身边靠了靠,迈出右脚,左脚还没来得及跟上,赤司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忽然划破寂静。
眼睛还是紧盯着她身后的某处,他说:“请离我们远一点,我没办法帮你,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吧。”
一个激灵冲击后脑勺,杉原直纪顿时双腿发软。
“喂……恶作剧的话,差不多可以停止了吧。”声音像是要哭了,后背越来越凉,她却不敢回头:“好吧,一开始想要捉弄你是我的错!那套羞耻的除灵招式是我在整人大赏上看到的,我道歉还不行吗!”
窗外的风雨给她的忏悔伴奏。
一阵暴风吹打脆弱的屋脊,雨水顺着砖石之间的缝隙渗进夹层。
滴答。
滴答滴答。
冰凉的雨水带着霉味,接连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变成了压倒少女的最后一个稻草。
她的头脑瞬间死机,下一秒,一股冲击波顺着她的嗓子冲出喉咙,划破了整栋房子里片刻的安宁。
“——啊!!!”
猛地转过身连连后退,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她被冷汗浸湿的后背紧紧贴上赤司灼热的胸口。
赤司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被她撞了一个踉跄,手臂却下意识地搂住她一直往下坠的腰。
几滴从房顶渗下来的雨水吓得她惊慌失措,彻底失去了辨别状况的能力,双手捂着嘴好像还怕惊动了「背后灵」似的紧紧憋着一口气,身体却一直往下沉,尽管赤司尽力托住她,仍然无法阻止她非要坐在地上的决心。
脸颊脑门连着耳根和脖颈红成一片。
她的脸成为了昏暗空间中第二个光源。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她慌张地急促呼吸,眼睛东张西望从面前扫过,反复确认身后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阁楼仓库原本渗水的一角开始漏水漏成一线;
又转手摸摸自己的肩膀,放在眼前看了又看,之后才终于松了那口憋得差点窒息的气。
坐在地上回头去看赤司。他已经侧过身去,拇指撑着下巴,屈起的食指掩着嘴唇,让人无法看见他扬了又扬的嘴角,但他的心情仍然还是暴露了,因为他的胸口和手臂在颤抖。
因为憋笑而颤抖。
她看的清清楚楚。
直纪少女的内心五味陈杂。
她指着他,心力交瘁:“绝对是因为一直摆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我才会上当的。啊……真不愧是大将啊,赤司君,恶作剧的套路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心有余悸还委屈得不行,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然后继续控诉:“你根本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吧,从来都不相信有灵的存在吧!”
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呼出,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垂下手转过身来时,神色已经恢复了淡定。
“不是刚说了,信则有不信则无。”他如是说,很有哲理的说辞,“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害怕,只是对未知的事物心怀敬畏而已。”
那些话直纪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沉浸在自己被反套路了的悲伤中不可自拔。
“隐忍着做了那么羞耻的动作,还说什么去乡下修行过,从都到尾摆着一张真的被附身过惊恐的面孔,都是为了让我上当吧……真是……我完全相信了。”
“我是笨蛋!”她得出了结论,并且确信不疑地连连点头,继而她把矛头对准一脸淡定的赤司:“你才应该去出道吧!凭借这种演技,多拉马主役非你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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