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重锦颔首道:“他们听到声响的时候,太子早就不在船上了。”
想让一个昏迷的孩子安静下水并不困难。只须把人装在某样器皿中,以绳吊下船,剪开绳子让其逐水而流。等人漂远了再随便拿一件重物丢下水,引起旁人注意,从而使太子的失足落水变得顺理成章。
凶手利用时间差误导了画舫上的人。他们打捞半天也不过是刻舟求剑,因为那时太子已经远离湖心了。
祝珩质疑道:“既然被装在浮水的器物里,太子殿下又怎会溺水?”
梁焓很快反应过来:“本宫可能是被安置在一块浮冰上了。”湖水的温度比冰高,冰块融化到一定程度,上面的人就会掉下来。这种大胆又不留痕迹的巧妙手法......若非倒霉的是自己,他都要赞一声高明。
“原来如此。”祝珩只觉自己的智商被两个孩子碾压成了渣渣,“凶手不能将殿下直接推下水,因为会引来侍从相救。为了让死因看起来自然,也不能将殿下直接扼...殿下赎罪,下官只是打个比方。唉......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计?!”
“祝大人还不明白么?”燕重锦翻开案卷,指向其中一个名字。
“凶手就是他。”
☆、7遇刺
既然发出坠湖之声的不是梁焓,那么凶手就是第一个喊出“太子落水”的人。同时,此人还是向太子提议玩藏猫猫的近侍。因为只有足够熟悉梁焓的人,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分析到这里,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脸色惨白的春生。
梁焓难以置信地放下茶盏:“为什么?”
这个小太监不应该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么?为什么会下此毒手?
“殿下饶命!”春生慌忙跪下来,磕头痛哭,“我、我不想的,是他们逼我......”
燕重锦问道:“何人指使你谋害太子?”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绑了我爹娘和弟弟。”春生爬到梁焓脚下,拽着他的衣角哀求道,“殿下,求求您救救他们!”
梁焓皱起眉:“可你总得告诉本宫......”
觉察到头顶上方的动静,燕重锦突然仰首喝道:“何人鬼鬼祟祟?!”
“殿下小心!”
梁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扑倒了。
“噗。”一支锋利的弩箭从春生胸口透了出来。温热的血一滴一滴地淌下来,打在梁焓呆滞的脸上。
祝珩吓得官帽都掉了,嘶声冲堂外喊道:“来人!保护太子!”居然有人敢到刑部行刺,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哗啦啦!”燕重锦顶破房瓦蹿上屋顶,看到一个灵猫般的黑影正向南逃窜,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春生!”梁焓扶住对方,“你撑着点!大夫马上就到......”
“殿下,对不起。”怀里的人奄奄一息,吃力地道,“小的来世再当牛做马,给您......赔罪。”
“不,不要来世......春生,醒醒!不许给老子睡!”梁焓怒吼着骂了一句,却再也唤不醒已经阖目的人。
刑部的官兵终于冲了进来,在堂外齐刷刷跪成三排:“卑职来迟,罪该万死。”
“你们真他妈比120都迟。”梁焓擦了把脸上的血,“快去帮燕重锦,绝不能让刺客跑了!”
“是!”
一枝冰冷的弩箭擦脸而过,挑飞了燕重锦的面具,却把刺客吓得差点栽了个跟头。
虽然自小有两个武功盖世的爹教导,燕重锦毕竟只有十岁,内功还没练到家,胳膊腿儿也远不如成人修长,在追逐之中气力渐渐不济。对方还时不时回头放冷箭,令人防不胜防,若非反应机敏,他早就被千机弩穿成透心凉了。
居然敢在刑部大堂,光天化日之下动手,难道他们的谋反要提前了?
上一次,梁焓落水的真相始终未能查出。没想到这一回,春生却早早暴露了。
燕重锦紧缀着前面的刺客,在鳞次栉比的房屋间纵跃起落,同时飞快地转动着脑子。
他记得梁焓登基前夜,春生突然动手行刺,用的也是千机弩。只不过那次替太子挡箭的人是自己,因为避开了要害所以侥幸活命。当时廉王与庆王同时作乱,春生的行动必然配合着他们。而这次凌寒山游湖,另外两位王爷也在场,所以背后的主谋只能是其中之一。
或者是......二王联手了。
“嗖!”又一枝箭擦着面皮飞过去。
燕重锦终于怒了。妈的,本少爷都丑成这样了还要毁我容?!
两人先后跳下一间茶楼,蹿进了一条人流如织的通衢。
这是一条贩卖杂货菜蔬的集市,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小商贩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中间挤满了采购商货的人群。黑衣刺客奋力地往人堆里扎,燕重锦个子小挤不过去,只好站在原地吼了看三个字:“看这里!”
众人纷纷低头,瞬间尖叫着散成了一个圆。
“俺滴娘啊,活这么久,还是头回见到长相这么新奇的丑八怪......”
“就是就是,这一比,我家婆娘都成天仙了。”
“哼,我家猪都算天仙。”
“啧啧,这是谁家孩子啊?不是生什么病了吧?”
燕重锦灵机一动,大喊道:“我这病可会传染啊,都让开点!”
话音一落,半条街空了。
畅通无阻地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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