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地说,“但后来想通了。赌桌上愿赌服输,这是规矩。我输不起,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站起身,从另一个木箱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花痴开。
“这个,是你母亲寄存血琉璃时,一起留下的。她说,如果你来了,就交给你。”
花痴开接过布包,很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白玉骰子,只有拇指大小,通体剔透,六面分别刻着不同的图案:日、月、星、辰、山、川。
但这骰子没有点数。
“这是……”
“你母亲说,这叫‘无字骰’。”老人解释道,“是花家祖传的宝物,只有嫡系血脉才能唤醒。怎么唤醒,她没说。”
花痴开拿起骰子,入手温润。他试着注入一丝内力,骰子毫无反应。
“看来时机未到。”老人说,“收好吧。时候到了,它自然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花痴开将骰子和血琉璃一起收好,站起身:“多谢前辈。”
“先别急着谢。”老人抬手制止,“你要见‘财神’,光有血琉璃还不够。还需要一样东西——引路人。”
“引路人?”
“对。”老人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去找这个人。他会带你去见‘财神’。但我要提醒你,‘财神’所在的地方,不是活人该去的。”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老人的表情严肃起来,“那地方在阴阳交界处,活人进去折寿,死人进去……魂飞魄散。”
花痴开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奈何桥。
“奈何桥不是传说吗?”他皱眉。
“在花月城,奈何桥是真实存在的。”老人压低声音,“就在城北乱葬岗下面。但只有月圆之夜,子时三刻,桥才会显形。你要去,就得等到十五。”
今天初十,还有五天。
“明白了。”花痴开将纸条收好,“多谢前辈指点。”
“最后一句。”老人看着他的眼睛,“花痴开,你母亲让我转告你:见了‘财神’,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全信。‘财神’的话,三分真,七分假。”
“那要怎么分辨?”
“用你的心。”老人指了指他的胸口,“花千手的儿子,应该有一颗能看破虚妄的心。”
一、 奈何桥的守桥人
接下来的五天,花痴开没有闲着。
他白天在花月城各处游走,打探关于“奈何桥”和“财神”的消息;晚上回到客栈,研究那枚无字骰子和母亲留下的其他线索。
得到的消息零零碎碎,拼凑起来却让人心惊。
“奈何桥”在花月城是个禁忌话题。老人们说,那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只有将死之人或已死之魂才能通过。活人强行过桥,会被桥下的忘川水吞噬记忆,变成行尸走肉。
至于“财神”,说法更加离奇。有人说他是地府判官转世,掌管人间财运;有人说他是千年僵尸,靠吸食赌徒的贪念为生;还有人说,他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代号,每一代“财神”都是被选中的傀儡。
第五天傍晚,花痴开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引路人”的住处。
那是城西一处破败的院落,门前的石狮子缺了脑袋,院墙塌了半边。推门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
花痴开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
推门进去,屋里陈设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一椅。桌边坐着一个瞎眼的老婆婆,正在用竹篾编篮子。
“婆婆,我是来问路的。”花痴开说。
“问什么路?”老婆婆头也不抬。
“奈何桥。”
竹篾在老婆婆手中停了一瞬,然后继续翻飞。
“谁让你来的?”
“往生当铺的掌柜。”
老婆婆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她的眼睛是灰白色的,没有焦点,但花痴开感觉到她在“看”自己。
“花千手的儿子?”她突然问。
花痴开心中警惕:“婆婆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老婆婆说,“那种……死不回头的倔劲儿。”
她摸索着站起来,走到墙边,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盏灯笼。灯笼是白色的,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咒。
“拿着这个。”她把灯笼递给花痴开,“子时三刻,到乱葬岗的老槐树下点着。灯笼会带你去奈何桥。”
“然后呢?”
“然后就看你的造化了。”老婆婆重新坐下,拿起竹篾,“记住,过桥时,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无论看到什么人,都不要答应。桥上有三问,答错一次,你就永远留在桥上了。”
“三问是什么?”
“我不知道。”老婆婆摇头,“每个人的三问都不一样。可能是问你最怕的事,可能是问你最悔的事,也可能是问你……最想要什么。”
她顿了顿:“花痴开,你真的要去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不回头。”花痴开接过灯笼,“从来路开始,我就没打算回头。”
老婆婆叹了口气:“那你走吧。记住,灯笼只能燃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内,你必须过桥。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你就成了桥的一部分。”老婆婆的声音很轻,“就像我儿子一样。”
花痴开看向她的眼睛,那双灰白的眼睛里,藏着无尽的悲伤。
“您儿子……”
“十年前,他也去找‘财神’。”老婆婆低声说,“他以为能赢回输掉的一切。结果一去不回。我等到天亮,只等到这盏灯笼,自己飘了回来。”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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