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个字都像石头,砸在水面上,“死在闸北,尸骨都没收回来。”
老陈头沉默了。他重新拿起鱼竿,但手在抖。
“这两个人,”周老四指着清辞和李浩,“手里有证据,能证明害死我们儿子的人是谁。但我们现在出不去,证据送不出去,那些人就还能逍遥法外,还能害死更多的人。”
老陈头没说话。他盯着水面,水面上灯笼的光在晃动,像他此刻的心情。
“你要我怎么做?”他终于开口。
“帮我们出去。”周老四说,“你知道这条水道,一定有别的办法。”
老陈头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清辞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但最后,他抬起头,看着周老四,又看看清辞和李浩,点了点头。
“有个地方。”他说,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出口往东一百步,崖壁上有个裂缝,很隐蔽,平时被藤蔓遮着。从那儿能爬上去,上面是片林子,穿过林子,有条小路,能绕到出口后面。”
“你能带我们去吗?”清辞问。
老陈头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我儿子……”他缓缓说,“死的时候,才十八岁。他走之前跟我说,爹,等我回来,给您盖新房子。我说好,爹等你。”
他的声音哽咽了,但很快平静下来。
“我带你们去。”他说。
周老四点点头,没说话。有些话,不用多说。
两艘船一前一后,在黑暗的水道里缓缓前行。灯笼的光在崖壁上投出晃动的影子,像鬼魅在跳舞。
清辞看着前方,看着黑暗,看着那点昏黄的灯光。
路还很长。
但至少,他们不是一个人在走。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