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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归浩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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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金线虚实三合一大章(第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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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掌柜说,若你子时未归,让我保管此匣。现在,匣在你手。”
    李浩接过木匣,指尖抚过匣面的凹槽。那鱼鳞形状的凹槽,与他手中的铜符一模一样。
    他将铜符放入凹槽。
    严丝合缝。
    匣内传来“咔哒”轻响,匣盖弹开一线。李浩缓缓推开匣盖。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样东西:
    一封信,信封泛黄,火漆完好。
    一枚令牌,青铜所铸,正面刻“监察”二字,背面是一条盘龙。
    还有一张薄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小字,是数十个人名、官职、住址,有些人名旁有朱批,有些人名被划去。
    李浩展开信纸。是父亲李崇山的笔迹,字迹苍劲:
    “浩儿,若你见此信,为父应已不在人世。世事如棋,人心如网,李氏卷入此局,非你之过,亦非你所能避。匣中令牌,乃先帝赐予李氏‘监察御史’之信物,可直奏天听,百官无权过问。名单所列,是为父多年暗查所得,皆忠直之士,可信可托。然朝局诡谲,敌暗我明,故隐忍多年,未敢轻动。今交于你手,用与不用,何时用,皆由你决断。唯记:为官者,当为民请命;为武者,当为国守土;为人子者,当继父志。李氏世代清名,不可堕于你手。父,崇山,绝笔。”
    信末日期,是十八年前,李崇山去世前三日。
    李浩握着信纸,手指微微颤抖。十八年来,他一直以为父亲是卷入党争,无辜获罪。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父亲从未屈服,从未退缩。他隐忍,他潜伏,他编织另一张网,只为在某一日,撕开黑暗。
    名单上的人,有些他已听过名字,有些早已不在人世。但还有几人,仍在朝中,仍在地方,仍在等待一个时机。
    “监察御史……”清辞轻声道,“可直奏天听……”
    “是。”李浩合上木匣,握紧令牌,“但从此处到京城,千里之遥。就算令牌可通行无阻,等奏疏上达天听,再派人来查,黑水城早已换了天地。”
    “那如果,”清辞看向西方,“不去京城呢?”
    李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暮色中,西方天际最后一抹余晖下,隐约可见连绵山影。
    “西边八十里,是龙骧军大营。”清辞道,“龙骧军统领杨啸,是我父亲旧部。此人刚正不阿,最恨贪腐。若以监察御史令牌,携二皇子谋逆证据前去,他必不会坐视。”
    李浩看着她:“你如何确定?”
    “因为名单上有他。”清辞指向匣中薄绢,在密密麻麻的人名中,有一个名字旁无标记,但以朱笔圈出:
    杨啸,龙骧军统领,可信。
    李浩与清辞对视。暮色四合,荒野寂静,只有风吹芦苇的沙沙声,和远处黑水城隐约的更鼓。
    子时将至。
    “八十里,快马一夜可至。”李浩收起木匣,令牌揣入怀中,“但城门已闭,如何出城?”
    清辞指向下游:“从此处顺流而下三十里,有一处废弃渡口。渡口旁有渔村,村中老马三,是陈掌柜的旧识,家中养着几匹好马。”
    “你怎知——”
    “陈掌柜今晨给我的。”清辞从怀中取出一枚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马”字,“他说,若需离城,可寻老马三。”
    李浩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疲惫,有欣慰,有某种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
    “你早就想好了?”
    “从看到账簿的那一刻起。”清辞也笑了,尽管肋下疼痛,浑身湿冷,但眼中光芒未减,“李浩,这局棋,我们还未输。”
    木筏顺流而下。夜色完全降临,星河初现。黑水城在身后渐行渐远,城墙上的灯火如萤火点点。
    更鼓声隐约传来。
    子时到了。
    但这一次,水闸未开,洪水未至。
    那张金线织成的网,在即将收拢的最后一刻,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木筏在夜色中前行。李浩撑篙,清辞坐在筏头,望着前方黑暗中的水路。远处,渔村的灯火依稀可见。
    “清辞。”
    “嗯?”
    “到了龙骧军营,你留下。”李浩声音平静,“我与杨将军去京城。”
    “为何?”
    “此去凶险,你不能——”
    “李浩。”清辞转过身,夜色中她的眼睛亮如星辰,“从柴院那夜起,这条路就是我们一同选的。现在你要我半途而废?”
    “不是半途而废,是……”李浩顿住,不知该如何说。
    是保护?是愧疚?是不愿她再涉险?
    清辞摇头:“我父亲曾是御史,因弹劾权贵被贬,郁郁而终。他生前常说,这世道如夜行,需有人执灯。我虽为女子,亦愿为执灯人。”
    她看着李浩,一字一句:“今夜之后,无论前路是荆棘还是深渊,我与你同往。”
    李浩沉默良久,竹篙划破水面,荡开涟漪。
    “好。”他终于道,“同往。”
    木筏靠岸。废弃渡口,老槐树下,一个佝偻身影提着灯笼等候。是老马三,陈掌柜的旧识,不问缘由,不问去向,只默默牵出两匹骏马,备好干粮水囊。
    “此去八十里,山路难行,二位保重。”老人声音嘶哑,将缰绳递上。
    李浩与清辞翻身上马。回望黑水城,夜色深沉,但那座城还矗立着,万家灯火,炊烟未绝。
    “我们会回来。”李浩轻声道。
    “一定。”清辞策马,与他并辔。
    两骑绝尘,没入夜色。
    远处,黑水城的更鼓声再次传来,已是子时三刻。
    今夜无雨,无水患,无灾厄。
    但暗流仍在涌动,金线织成的网,仍在黑暗中延伸。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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