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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归浩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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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济世堂(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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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他今夜要去废园?独自一人?”
    陈掌柜点头,又摇头:“李大人未明说,但老朽猜,约他之人……或与昨夜土地庙的命案有关。”他沉默片刻,“姑娘,老朽多嘴问一句——你交给李大人的那幅图,究竟牵涉多深?”
    晨光渐盛,前堂传来抓药客的催促声。
    清辞握着纸笺,看着老人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那双眼睛浑浊,却并不昏聩,里面藏着某种了然,也藏着某种忧虑。
    她深吸一口气。
    “六年前,我父亲是工部水司的书吏,奉命督办黑水城暗渠修缮。”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工程结束后三个月,西城军备库走水,烧毁一批弩机。父亲当时已察觉渠体新砌砖墙厚度有异,提出复检,却被调离,后在下游闸口……‘失足落水’。”
    陈掌柜默默听着,烟锅里的火光明明灭灭。
    “三日前,我在吏部旧档房洒扫,撞见主事偷偷焚毁一批文书。灰烬中,有半张未燃尽的图——上面有我父亲惯用的标记。我偷藏了残图,按图索骥,发现父亲标记过的几处暗渠节点,近月都有莫名其妙的‘修缮记录’,工匠名录里有三个名字,与吏部被焚文书中的‘编外协理’重合。”
    “昨夜我去西城废园,想挖出父亲可能留下的线索,却遭人追杀。逃至驿馆附近时,有人掷竹筒示警,引来了李大人。”
    “我交给他的图,”清辞看向手中的纸笺,“画的不仅是暗渠脉络,还有几处货仓、码头、城防卫偏哨的位置。其中一条虚线指向城东某处,旁注……‘金鳞’。”
    陈掌柜夹烟锅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
    烟灰簌簌落下。
    “金鳞……”老人重复这个词,声音干涩,“姑娘可知这代称指谁?”
    清辞点头,又摇头:“我听过传言,但……不敢确信。”
    “有些事,不知比知好。”陈掌柜将烟锅在鞋底磕了磕,站起身,“姑娘先回房歇息,午后老朽给你换药时,再细说。”
    他转身欲走,清辞叫住他:“掌柜的!”
    老人回头。
    “您……”清辞咬唇,“您方才说,李大人处境微妙。若他今夜赴约,恐有危险。我……我不能在此干等。”
    陈掌柜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眼中的决意,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
    “姑娘,你伤势未愈,贸然行动,只会成为李大人的拖累。”他走回檐下,从怀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矮柜,取出一卷用油布包着的旧册子。
    “这是老朽行医四十余年,记录的一些……特殊病例。”他将册子放在桌上,缓缓展开,“有些伤,不是寻常跌打;有些毒,不是市井可见。而受伤中毒之人,也往往……身份特殊。”
    清辞走近,看向摊开的册页。泛黄的纸上,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病例,但某些条目旁,标注着简略的符号——刀剑、箭矢、甚至……火器灼伤的示意图。
    “二十年前,老朽曾随军做过几年医官。”陈掌柜的声音平静,却字字沉重,“北境不太平,战事频仍,暗流更多。有些伤,军营里治不了,或是不敢治,便会悄悄送到相熟的信得过的民间大夫处。济世堂,接过不少这样的病人。”
    他翻到其中一页。
    纸上记录着六年前的某个病例:“腊月初八,中年男子,溺水,喉部有扼痕,肋骨折断三根,左手小指缺失——与月前另一溺亡者伤痕高度相似。送来时已无气息,仅做记录。”
    清辞瞳孔骤缩。
    父亲,就是六年前腊月初八被发现的。喉部有扼痕,肋骨折断,左手小指在幼年事故中缺失。这些细节,外人绝难知晓。
    “这病例……”她声音发颤。
    “送来的人,说是下游渔民。”陈掌柜合上册子,目光深远,“但老朽认得那人的靴子——是官靴,且是……北境边军中级将领的制式。”
    边军。
    清辞踉跄后退,扶住桌沿:“为……为什么?我父亲只是工部小吏,与边军何干?”
    陈掌柜摇头:“老朽不知。只知那日后,济世堂周围,多了些‘闲人’。老朽闭门三日,后来……便再未接过类似的病例。”他看着清辞,“姑娘,你父亲的事,或许比你想象的更复杂。牵扯的,也不止是吏部工部。”
    前堂传来伙计的呼唤:“掌柜的,有位军爷抓药!”
    陈掌柜神色一肃,迅速收起册子锁回矮柜,低声道:“姑娘回房,无论听到什么动静,莫出来。”
    清辞点头,退回厢房,虚掩上门,只留一道缝隙。
    脚步声从前堂转入后院。
    来者一身靛蓝便装,身形挺拔,腰间佩刀,正是昨夜在土地庙见过的寒鸦营副尉——沈墨。
    “陈掌柜,”沈墨拱手,神色如常,“奉命抓几副金疮药,要见效快的。”
    陈掌柜眯起眼,打量他片刻:“军爷是……边军的人?”
    “正是。”沈墨微笑,“前日抓过止咳方的那位同袍,说掌柜的药好,特地推荐沈某前来。”
    “止咳方……”陈掌柜慢吞吞走向药柜,“那位军爷的咳疾,可好些了?”
    “劳掌柜挂心,已大好了。”沈墨的目光扫过院子,在晾晒的药架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厢房方向,“掌柜的这儿……似乎还住着别的客人?”
    陈掌柜拉开药柜抽屉,取药的手未停:“老朽的远房侄女,前日来探亲,染了风寒,在厢房歇着呢。”
    “哦?”沈墨挑眉,“那可真是不巧。不知侄女病情如何?沈某略通医术,或可帮忙瞧瞧。”
    “不敢劳烦军爷。”陈掌柜包好药,递过去,“风寒小症,将养几日便好。”
    沈墨接过药包,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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