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吹了几句好风。”
“这不,今日锐儿那边便收到了官碟,说是召入洛阳,论功行赏,连前些年救济羌地的功劳,也一并封了。”
听完这番来龙去脉,姜义沉默良久。
堂屋静极了,只余窗外虫声断续,似远似近。
灯火在风里轻晃,将他半边面庞映得明暗不定。
姜义一时也分不清,心头那股滋味,到底是喜是忧。
喜的是孙儿功成名显,终见青天;
忧的,却是这“青天”未必干净。
“你去知会李家一声。”
姜义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语气却有些严肃。
“等锐儿到了洛阳,让他们多照拂些。最好,再寻一位族中德望深、又与锐儿相熟的长辈,随行入宫受封。”
姜亮那道魂影微微一怔,面上露出几分不解。
“爹,这是为何?锐儿在官场混了这些年,分寸自知,不至出什么岔子。”
姜义笑了笑,却并无几分轻松。
“规矩他是懂的,可他那性子,你该比我还清楚。”
“若让他独身一人去了洛阳,见着那宫里如今这般光景,指不定要捅出多大的篓子。”
姜亮闻言,神色渐沉。
宫中新帝登基不过几年,奢纵无度、荒唐不修的传闻,早已传遍天下。
他在长安时,便听得耳熟。
只听姜义又缓声续道:
“找个能镇得住场面,也镇得住他脾气的人随行着,总归是妥当些。”
话音落时,堂中再无声息。
那道魂影终是垂首一揖,郑重应了声“是”。
旋即在灯光中渐渐淡去,如一缕青烟,悄然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