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奶奶去宰只灵鸡,今儿个得好生补补你。”
说得平静,脚下倒快。
姜义却一直不出声,站在旁边,蒲扇没扇,眼睛却微眯着,打量着这个许久未见的长孙。
筋骨底子嘛,不算出挑,也不算差,是那种四平八稳、不惊不喜的料子。
好在有姜家那门呼吸法打底,这几年里,气息吐纳得倒是圆融有度,没什么淤滞。
可真要往深里瞧,那定心凝神的功夫却还嫩着点,神色浮动,眼里清明虽有,终归不稳,静则不足,沉则未达。
不过嘛,天师道自有一套规矩门道,他这个半路看客,也不便妄言。
念头转过,心下也就不再细究,拍了拍姜锋的肩膀,嘴角一挑,笑道:
“走,陪爷爷去屋后转转。那几棵果树前些日子又结了果,颗颗甜得滴汁儿,今儿叫你吃个够。”
话说得轻松,脚步却稳,转身便先迈了出去。
姜锋应了一声,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提着袖子跟了上去。
脚下生风,一路踏着斑驳光影,像小时候追着鸡跑出院子时那样,眼里也不自觉漾出几分没褪干净的笑意。
屋后的果林子绿意正浓,树影斜斜地铺着,满枝的果子压弯了枝头,挂在阳光里泛着亮。
可姜锋没急着伸手去摘,只脚下一拐,绕过几棵老树,径直奔着那棵歪脖子枣树后头去了。
那年头,他还没长过桌高,搭下那个树屋,此刻依旧歪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