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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牵缘:真假千金沪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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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1章煤灰与鱼鳞(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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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你?”
    温暖的怀抱带着熟悉的、如今已淡了许多的皂角清香,瞬间击溃了莹莹一路强撑的坚强。她把脸埋在母亲怀里,肩膀微微抽动,却倔强地没有哭出声,只是闷闷地“嗯”了一下。
    林婉贞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她不再多问,只是更紧地抱住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曾经的莫家主母,何曾想过有一天,她的女儿会为了捡拾一点煤渣,在泥泞里被人欺辱。
    “没事了,没事了,回来就好。”她低声安抚,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煤渣没了就没了,阿娘这里还有两个铜板,明天……明天我们去买点。”
    她扶着莹莹在唯一的破木凳上坐下,赶紧去倒了一点点温在灶台上的热水,用一块相对干净的旧布,仔细地给女儿擦拭脸上的污泥和手上的伤口。冰凉的水触到破皮的地方,莹莹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忍一忍,乖。”林婉贞动作更加轻柔,看着女儿手心那几道渗着血丝的红痕,眼眶阵阵发热。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如今,她是女儿唯一的依靠,她不能先倒下。
    擦洗干净,林婉贞找出之前齐家管家偷偷送来的一小瓶跌打药酒,这还是当初莫隆备在家里常用的。她小心翼翼地给莹莹涂抹伤口,药酒辛辣的刺激感让莹莹缩了缩手,但很快,一股暖意便蔓延开来。
    “阿娘,”莹莹抬起头,眼睛因为刚才隐忍的泪水而显得格外清亮,“我不怕疼。”
    林婉贞看着女儿稚嫩却写满倔强的小脸,心中百感交集。她摸了摸女儿的头:“阿娘知道,莹莹最勇敢了。”
    “阿娘,”莹莹忽然压低声音,小手伸进衣襟,掏出那半块已经被她擦拭干净的玉佩,“刚才摔跤的时候,它掉出来了。”
    林婉贞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眼神一凝,复杂难言。这是莫家鼎盛时,莫隆特意寻来上好的和田玉,请名匠雕琢,寓意团圆平安。如今,玉在人非,家破人散。
    “我想起爹爹说的话了,”莹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认真,“他说,这是莫家女儿的凭证。阿娘,我们……我们还能回去吗?爹爹……还能回来吗?”
    林婉贞接过那半块玉,冰凉的触感直透心底。回去?谈何容易。莫隆生死未卜,罪名是“通敌”,昔日故交避之不及,家产尽数查封。她们母女能在这贫民窟苟活,已是不易。
    但她不能击碎女儿心中最后的希望。她将玉佩重新塞回莹莹手中,紧紧握住:“莹莹,记住,无论发生什么,这玉佩都不能丢。它是你爹爹留给你的念想,也是……也是我们莫家骨气的一种象征。日子再难,脊梁不能弯。你爹爹……他一定还活着,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
    她的话,像是在对女儿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莹莹重重点头,将玉佩小心地藏回衣襟内,贴着胸口放好。那冰冷的玉石,似乎真的带来了一丝虚幻的暖意和力量。
    “阿娘,我明天再去捡煤渣,我会小心,跑得快一点。”莹莹看着空荡荡的竹篮,小声说。
    林婉贞心中一痛,却无法反对。生存面前,尊严有时不得不退让。她只能将女儿更紧地搂住,哑声道:“好,但一定要小心,看到那些野孩子,就躲远点。”
    夜色渐浓,棚户区没有电灯,只有零星几点如豆的油灯光芒从窗户缝隙透出。母女二人就着一点冷掉的杂粮饼子,喝了点热水,便早早躺下了。破旧的棉被难以抵御沪上冬夜的湿寒,她们只能紧紧依偎在一起,互相汲取着微薄的体温。
    黑暗中,莹莹睁着眼睛,听着外面巷子里野狗的吠叫和不知哪家传来的争吵哭闹声。这是她从未想象过的生活,与过去那个鲜花着锦、仆从环绕的莫家大小姐生涯,隔着天堑。手心伤处的隐痛,膝盖的冰凉,以及胸口那块玉佩坚硬的触感,都在提醒她现实的残酷。
    她想起齐啸云。那个总是穿着干净体面小西装、笑容明亮的齐家哥哥。上次他来,偷偷塞给她一小包桂花糖,还拍着胸脯说:“莹莹别怕,啸云哥哥会保护你,像保护妹妹一样。”
    妹妹……
    莹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母亲带着寒气的怀抱里。齐家哥哥很好,可是,她真的只想当妹妹吗?那模糊的婚约,如今看来,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甚至带着些许讽刺的梦。她现在是捡煤渣的穷丫头,不再是能与他并肩的莫家小姐了。
    一种混杂着失落、不甘和早熟忧虑的情绪,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悄然滋生。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夜色同样深沉。
    乌篷船静静泊在河湾里,随着微浪轻轻摇晃。船舱内,一盏小小的鱼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和淡淡的腥气。
    莫老憨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揪心。阿贝躺在靠近舱口的地铺上,身上盖着硬邦邦的薄被,睁大眼睛听着。每一次咳嗽,都像锤子敲在她心上。
    她悄悄爬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养父的铺位前。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莫老憨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虚汗,即使在睡梦中,脸上也带着痛苦的神色。
    阿贝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养父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发烧了!
    她心里一紧。阿爹的伤势本就沉重,加上劳累和风寒,一直不见好,现在又发起烧来,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她不敢耽搁,轻轻摇醒睡在另一边的养母莫婶:“阿娘,阿娘,快醒醒,阿爹发烧了!”
    莫婶本就睡得不踏实,闻言立刻惊醒,扑到莫老憨身边,一摸额头,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可怎么是好……”莫婶的声音带着哭腔,六神无主。家里早已空空如也,连请郎中的钱都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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