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端着两个碗,一个里面装着蒸熟的米饭。
就算是陈米,白得来的,只要能果腹就成。
更不用说还有一大海碗炖猪肉。
油汪汪的,一瞧就放了好酱油。
等你吃饱后,还能来一碗上好的羊杂汤溜溜缝,定要让你吃饱喝足。
然后吃完歇一会,便要出城去领工钱了。
刘敏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他是知道宋大官人也经常跟他们一起吃这种大锅饭的。
相比于他们喜欢这种油汪汪的肉,大官人是喜欢吃肉骨头的。
而且特意交代,所有官吏不许跟民夫抢肥肉吃。
毕竟在这个时代而言,排骨都是跟肉一起卖的,基本不分开,当作搭头。
要是卖肉的多给自己割许多瘦肉,那必须要跟屠夫好好理论一番才行。
如此命令一出,在灾民嘴里,宋青天的名号可是要超过宋太岁了。
刘敏连忙接过一碗油汪汪的肉,他坐在地上,想着一会要吃上三大碗米饭,把这碗肉给吃下去。
然后再去领一碗美味的羊杂汤。
“刘大哥。”
余大郎也一同坐下。
他们不是同村的,但是同乡的编成一组。
如此一来,大家还能相互照拂。
此时的同乡是在朝堂厮混以及外出打拼最值得信任的同盟。
举荐与担保,同乡之间的举荐最为常见,围绕在王安石身边的新党,同乡可是不少。
至于北宋商品经济繁荣,许多人离开家乡到城市经商或者谋生,在陌生的城市里,同乡关系是最重要的依靠。
不单单是他们,就算是同一地区的士子也会参与进来,形成一种松散的组织。
所以这样分组,至少能让他们感觉到一些安全感。
他们对于宋煊的命令自是言听计从。
“多吃点,回去就多领点钱。”
“嘿嘿嘿。”
余大郎总是脸上笑呵呵的。
他来东京城被官府派来的郎中给治好了病。
老母亲与媳妇二人负责浆洗禁军的衣服来挣钱,也都是官府出资。
儿女去了国子监识字,穿上了新衣服。
因为余大郎水性好,下水探查河床,工钱可都要比旁人高上一些。
毕竟这种活,一个不小心就能淹死喽。
现在等他下工后,儿女还能给他背几句千字文,乐得余大郎夜里做梦都要笑醒了。
刘敏嘴里咬着油汪汪的肥肉,当真是一脸满足。
虽说不能日日吃,但是今日这顿饭,比他过年都要吃的好上许多。
谁家过年不吃一顿肉啊!
但是也从来没有过敞开肚子单独吃一碗这么多的肉。
刘敏吃了三碗饭后,去打了一碗羊杂汤,坐在一旁慢慢的咂摸。
“余大,你这肉吃不了?”
“我想给我娘和媳妇留两块。”
余大郎嘿嘿的笑着:
“虽然她们都能喝些骨头汤,但是肚子里油水不多。”
“有心了,真是有心了。”
刘敏瞧着余大郎用一小块荷叶小心翼翼的包好四块肉,喝了口美味的羊杂汤。
这日子可真是美啊!
宋煊在一旁啃着骨头,听着张利一的汇报,他已经让大相国寺接下来不搞什么五日一开了,每天都要开放。
同时御街那条路上,也特意划分了许多小摊位,就等着百姓过去游玩。
因为御街一般是不允许有百姓在上面走动,只允许在两侧的亭子内摆摊。
这些摊位都是要收取摊位费的。
有想要赚钱的小商贩也都开始租赁抢夺有利地方,但是全都是交了押金,抽签来的。
这件事,宋煊还是通过他爹张耆上书请求通过的。
不仅是开封县的商贩,连带着祥符县的都可以来竞选等待抽签结果。
现在全都安排好了。
宋煊点点头:
“明日我休息了,要在家里睡懒觉,此事你就多盯一盯,出现什么骚乱,直接找巡逻的禁军。”
张利一满口答应,他组织这么多的人,说句实在的当真是让他极为兴奋,又觉得很有成就感。
现在又获得宋煊的认可以及放权,张利一更是极为亢奋。
若是这个迟来的中秋活动,能够办的时间长一点。
那除了摊位费,还会有额外的税收。
这样一来,就可以有效补充城外灾民的存活时间。
毕竟这么长的日子,大把的钱都花出去了,张利一可是有点担忧宋煊收税的钱扛不住。
宋煊确实没有准备那么多的钱,但一期工程结束,就能暂且缓一缓,得到一些补充。
待到刘从德等人的粮食“砸市场”,宋煊就需要请求朝廷给他拨钱,收购这批粮食。
宋煊认为大娘娘定然会兜底,不会让刘从德赔的爪干毛净。
至于在这段时间卖高价粮的粮商,不仅要上税,后续砸价格都能砸他们亏钱。
宋煊把骨头扔在一旁,要给狗啃。
“表哥,你那里鼓捣的如何?”
李君佑嘿嘿笑了两声:
“他们得知刘从德买粮后,也去追加了,还打算出高价钱,把刘从德的粮食给买下来,控制市场。”
“但是刘从德想要自己挣钱,口头没松,着实是因为樊楼那事,被林夫人给伤到了,所以不怎么相信这帮人。”
“嗯。”
宋煊松了口气:“我很期待他们之间的价格战。”
赵祯在一旁安静的啃着骨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在期待着一会去城外亲自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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