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动割肉,那可太高看了。
大家宁愿把这钱花在宴请上。
毕竟是自己爽了,面子也有了。
白花花的银子散给穷人,造孽啊!
陈尧佐还以为宋煊会说出什么好主意来呢。
结果就这个?
那不如自己想呢。
晏殊则是直接把球扔到了大娘娘那里,请他定夺。
“你们都把自己的见解以及应对方法写出来,然后差人送到中书门下,交由大娘娘、官家以及宰相们去商定。”
晏殊明白宋煊的操作,他就当自己不知道宋煊出的主意。
以前故意罢黜他一次,磨砺他的心境,不要总是对科举抱着侥幸心理。
如今他连中三元的成就已经达成了,就该在官场上大放光彩。
晏殊给宋煊铺路,那也是极为愿意的。
他是愿意提携有本事之人,这也是朝廷之幸。
就算宋煊用的法子异于常人,那是因为常人根本就无法理解他的“境界”。
这便是“聪明人”之间的默契。
晏殊一开口定调子后,众人也都明白。
这几日走了一圈,确实发现实在洪水波及范围极大,大家也是过于劳累。
最后还要写奏疏,一同交上去。
索性朝廷的赈济粮也运来一部分了,倒不至于让灾民闹事。
宋煊倒是没着急写,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蹚水而行的百姓。
大宋可太容易闹灾了。
宋煊啧啧两声,又是有些唉声叹气。
站在城墙上的官员,谁都想要在这场灾祸当中为自己捞取更多的政治资本,恰巧自己也是。
晏殊瞧着宋煊没有动笔,开口道:
“十二郎,你的主意你自己写,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不清楚。”
宋煊侧目:“怎么,晏相公都不想往上走一走?”
“走一走?”
晏殊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现在还不是时候啊,他们全都争着抢着上去,我们都很年轻,着什么急往身上背担子啊?”
“那我就该背?”
“你若是到了我这个岁数站在我的位置上,可以不着急。”
晏殊负手而立:
“可你正年轻,还没有什么耀眼的资历,光是剿灭无忧洞部分贼子在知县算是突出的,可是其余政务并没有太多的表现。”
“如今机会来了,你宋十二一个是为了让百姓早日脱离灾祸,二来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前途。”
“难不成你还真想慢悠悠的积累官职,等你岁数大了,进入中枢又能有多少精力?”
“我知道你心思多,既然遇到了,那索性就放手做下去,反正你还年轻。”
“就算这次修缮黄河的法子有失误的地方,你下次还能继续研究。”
宋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晏殊就安排陈尧佐继续去测量,为工程做好准备。
尤其是天气炎热,会让许多水都消失。
到时候也方便填充决口。
如今首要任务是救灾。
宋煊随着晏殊回去。
一路上倒是瞧见运兵船来来往往的,再有灾民也会聚在东京城四周。
目前还没有被允许进去。
钟离瑾正在与同僚忙着赈济百姓,作为信佛之人,在这方面他是非常上心的。
甚至要求熬粥都要筷子不倒。
宋煊瞧着吃饭的灾民越来越多,不缺乏东京城内来的人假扮灾民之人。
“照如此赈灾下去,东京城的粮价怕是飞快的上升。”
晏殊也看出来了。
真灾民假灾民都混在里面。
甚至已经有牙人抢着喝粥,顺便询问灾民的儿女媳妇卖不卖之类的了。
虽然在大宋没有什么奴隶制度,多是雇佣的,可是进了青楼之类的,那就算不得雇佣了。
众人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进了城,晏殊特意在去卖粮的地方看了看。
宋煊都不用猜测,粮价肯定会上涨,而且幅度也不小。
因为平日一石粮食的价格在七百文左右,那就是一斤在六文钱。
平日里普通零工或者佣工买上一日十斤米那是没问题的,就算是冬天苦寒之日,朝廷救济百姓,也是每日给二十文。
二十文是低保,可以在东京城维持基本的生存。
宋煊瞥了一眼粮价:“每斗已经到了七百文了!”
十斗等于一石,以前才七百文,不足一贯。
现在粮价大幅度上涨,寻常百姓想要购买那也是十分的困难。
宋煊现在明白为啥许多人都去冒充灾民了。
实在是靠着自己那点钱买粮食,吃不起。
能占朝廷的便宜,就占吧。
晏殊也看见粮价了,他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每次遇到灾祸都会涨价的。
在没有种植占城稻之前,江浙饥荒时,米价一度被商贩哄抬到每石一百二十贯,甚至一百八十贯。
可谓是有价无市,甚至人相食。
之后朝廷在南方等地种植占城稻,缓解了粮荒,丰收后才一直保持了粮价的平稳,让寻常百姓都能吃得起。
这种情况在北宋再次出现,那也是到了靖康元年。
金兵围攻东京城,严重的战乱和物资短缺下,才又复刻了一二。
晏殊不死心的继续走访,粮价确实是在不断的上涨。
听着伙计的意思,怕是要一日一个价格了。
因为河水暴涨,许多地方都变得湍急起来。
东京城的存粮越来越少,除非江南等地的秋赋大规模运输到东京城,才能缓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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