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会摔桌子,一会把酒言欢,就差要当场结拜了。
吕夷简听着儿子的絮叨,随即眼睛微眯:
“真真假假的消息,看样子宋十二当真是有本事,短时间就把开封县衙经营的铁通一块,旁人花了钱,都不一定能打探出真消息来。”
“是啊,爹,宋十二他当真是好手段!”
吕公绰也是升起那么一丝钦佩的意思。
他不仅能够搞定这帮油滑的吏员,还能让他们为自己奔走做事,连樊楼都敢去贴布告。
宋煊给这帮吏员这么大的胆子吗?
更重要的是吕公绰上一个官职就是陈留县知县,他可是了解手底下这批人是何等的油滑。
幸亏自己有当宰相的爹撑腰,他们不敢过于阳奉阴违的。
但是一个个也都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拉帮结派,吕公绰根本就控制不住。
所以当宋煊做出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后,吕公绰心中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能连中三元,当真是有脑子的。
别说自己有一个家父是宰相可以撑腰,就是寻常进士去了外地当县令,想要彻底掌控几个人为他所奔走,所需要的精力和时间也是极多的。
上一任开封县知县什么样,他又不是不知道。
“年纪轻轻,当真是有好手段啊。”吕夷简摸了下胡须:
“为父没有成功把他招为女婿始终是一件憾事。”
吕公绰也不搭茬。
谁让自家亲妹妹让他瞧出了患病。
就这,还要提前谢谢宋煊。
否则一直拖延下去,兴许就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了。
“我可不觉得宋煊的审美正常。”
吕公绰又吐槽了一句,毕竟宋煊的审美当真是不符合大宋士大夫的传统审美。
“行了。”
吕夷简让儿子别说这种话,这不就是变相承认曹利用的女儿比自己女儿漂亮吗?
更何况宋煊他长得也不赖。
吕夷简回归正题:“刘从德如此降低身段的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
“那就是大娘娘想要把宋煊收为麾下!”
“嗯?”
吕公绰也是眼睛一眯,下意识的模仿父亲的动作。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刘从德为何会如此低三下气的去给宋煊送钱。”
吕公绰佩服自己父亲的决断,也是点点头:
“父亲说的对。”
吕夷简瞥了儿子一眼:
“明日巡视黄河的团队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又会惹起一摊风浪,陈留县的河堤,你当真是一无所知?”
面对父亲对逼问,吕公绰扛不住威压,只能开口道:
“我其实就是跟被抓进去的丁彦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黄河工程款我当真没有伸手,也没那个胆子。”
吕夷简是何等的人精。
黄河工程款没有伸手,不代表着其余事没有伸手。
“我吕家与刘家不一样,我们靠的是世代进士,他们富贵都富贵不到三代。”
吕夷简放下摸着胡须的手,望向自己的儿子:
“你不要与刘家掺和的太深,目前而言,相同的事,刘从德能脱身的你可不一定能脱身。”
“孩儿知道。”
“你是荫补出身,将来能够做到翰林学士,为父就十分欣慰了。”
吕夷简叹了口气:“今后有什么事莫要自作主张,不止是牵连你,吕家也会受到牵连的。”
尽管吕家进士颇多,可是大宋宰相的位置就那么几个。
凭什么轮得到你来干呢?
而且吕夷简也认为,随着进士越来越多,将来能当上宰相的只能是进士,靠着荫补走到这条路的,极其不容易。
除非那个人异常优秀!
吕夷简可以肯定,宋煊的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他想不明白刘娥的操作。
因为就算宋煊优秀,想要到达中央的位置上,刘娥还能不能临朝称制还是个疑问呢。
吕夷简也听太后身边的人提过一嘴,说是宋煊很是惹太后高兴。
但吕夷简更加确信,宋煊是个聪明人,他绝不会上了刘娥这条船。
甚至还想要通过刘从德扩大刘娥这条船的漏洞,让这条船更早的沉下去。
吕夷简望向屋子外的黑夜。
当年真宗皇帝的意思就是把自己提到宰相那个位置,要与大娘娘相互制衡。
可惜没来得及,我也没有按照真宗皇帝的意思去走。
如今,难不成这个事情,会让宋煊做成吗?
吕夷简又摇摇头,他此时也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了。
东京城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
就在吕夷简感慨的时候,突然听到仆人来报,说是陈府尹来访。
吕夷简当即让人把陈尧佐请了进来。
一进大厅,就可以闻见陈尧佐身上的气味,可是辛苦了,连带着肤色都黑了几分。
“吕相。”
陈尧佐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坐在椅子上:
“经过检验,去年修筑的黄河工程惨不忍睹,有些地方已经用不着洪水冲就损坏了,情况很是严重。”
吕夷简点点头:“当真是没想到会如此对付。”
“验收之人是谁?”
“程琳。”
吕夷简眉头皱起,因为程琳也是他的人,还是被他好好培养,旁人都不清楚。
“怎么会是他?”
陈尧佐当即开口道:
“去年三司使范雍出使契丹,朝廷命令程琳代理三司使的职务,就是那个时候趁着二人交接的空档签字的。”
“我怀疑程琳兴许就不知道这些内幕,完全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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