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起来了。
连王曾也摸不清楚刘从德的意图,依照他的性子,难道不该是死扛到底,根本就不认吗?
晏殊瞥了眼高高在上的刘太后,刘从德如此干净利索的认罪,估摸是早有应对方法。
此时刘娥放纵如此多的人围攻刘从德,就是想要让他们跳出来,好好瞧一瞧都有谁。
“从德,你何罪之有?”
“臣确实有罪,还望大娘娘责罚。”
赵祯不知道刘从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本以为赵德与丁彦二人被弄走会改口供。
范仲淹感觉自己听错了,连忙看向一旁的宋煊:“他说他有罪?”
“院长,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
宋煊给自己的官帽歪戴了一下:
“保准一会说出来的话是无罪的,要不然也不会光明正大的承认。”
范仲淹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奏疏,还是静待消息。
“那你说说,贪墨一百根金丝楠木之事,这事真是你干的?”
面对刘娥的提问,刘从德当即躬身道:
“回大娘娘的话,臣是想要把这些金丝楠木挪用到为大娘娘修建万寿宫上做准备。”
“臣想着要给大娘娘一个惊喜,所以才悄悄做出此事,还望大娘娘能够治我的罪。”
“毕竟金丝楠木难得,很难再有合适的木料,臣绝不敢在家中用啊!”
王曾回头瞥了刘从美一眼,倒是明白了。
原来还有这套说辞!
吕夷简可以肯定,这个主意绝不会是没脑子的刘从德说的。
毕竟自己可是听儿子说过刘家是有金丝楠木家具的。
赵祯暗暗摇头,瞥向了金殿角落的宋煊。
有大娘娘给他撑腰,朕能有什么办法?
丁度瞧着同为出列的刘从德,怒斥道:
“好,既然你说那批金丝楠木是为了大娘娘建造万寿宫所留,那这批木料在哪里?”
“在。”刘从德瞥了丁度一眼:
“自是在它该在的地方。”
“你说你没有挪用,那便把一百根金丝楠木当众拿出来,朝廷做出验证后,在做他论。”
丁度追着杀的意图,让刘娥很是不满。
她拍了拍座椅,示意丁度闭嘴:
“此事老身也是知晓的,丁学士不必多言。”
皇太后光明正大的拉偏架,身为宰相的王曾也是绷不住了。
丁度却是追问道:
“既然大娘娘知晓此事,那消失的金丝楠木在哪里?”
刘从德怒视。
你老追问个什么?
不就是赵德把所有事都推到你弟弟头上吗?
如今你弟弟也洗清了清白,他不过是没有举报罢了。
你给个台阶就下去,别总是说个不停。
没有人拿你当哑巴。
更何况大娘娘都兜底了!
刘娥瞧着丁度:
“此事你不必知晓,本宫自有安排。”
丁度一下子就哑火了。
他其实知道还有别的事呢。
王曾也示意他退下,刘从德大娘娘保定了,谁来都不好使。
刘娥挥挥手,示意刘从德回去。
刘从德犹如大胜的将军一样,直接回到队列当中。
朝中臣子也无可奈何。
本来犯下如此大罪,结果什么都不处罚。
反倒还要夸赞一下刘从德有“孝心”!
有孝心你不用自己的钱,还敢盗用皇家的钱。
这算哪门子孝心?
可是皇太后说是孝心,便是孝心,你能怎么样?
曹利用稳稳当当的站在武将第一人的位置,顺便瞥了一眼旁边打瞌睡的张耆。
你小子可当真是心大。
副枢密使夏竦眉头微微挑起,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多简单。
刘娥端坐在椅子上,瞧着下面的文官。
她很是不高兴。
今日这件事,便是这些人想要通过扳倒刘从德,进一步削弱我刘家的势力吗?
刘娥的外戚本来就少的可怜。
她对于吕夷简等太后一党,信任度并不高。
而且刘娥认为这些姻亲只有效忠于自己才能长久的保持富贵,可是要比这帮读书人强上许多。
“诸位,还有事要奏吗?”
听着刘娥的询问,王曾等人也没什么心思了。
今日悉心准备的大餐,直接被刘娥把锅背到自己头上而结束。
刘从德奉了太后口谕把金丝楠木给贪墨了,你上哪说理去?
官家如今说了又不作数!
宋煊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他也没想道刘娥会如此照顾刘从德。
这个前前夫的儿子,就这么受她的重视!
难不成她真以为这是“娘家给的底气”?
宋煊是不大理解这种感情的。
就在这个时候,宋煊身边的范仲淹突然出列道:
“回大娘娘的话,臣有本要奏。”
宋煊瞥了范仲淹一眼,眼睛微挑。
我艹。
小赵该不会是找的老范揭露黄河工程之事吧?
刘娥眯了眯眼睛,看向角落里的人。
宋煊那鹤立鸡群的模样,一下就映入眼帘。
她不明白是谁把此子叫来的。
他也不够格来参加大朝会啊?
难道就是因为被人弹劾,被王曾给叫过来了?
刘娥刚开始根本就没有注意门口的角落。
但是站在宋煊旁边那个说要上奏的,刘娥也看清楚了。
那便是宋煊的夫子,前段时间随着应天书院学子霸榜闻名的范仲淹,又上了一份万言书,声誉更加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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