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声音不大,但是范仲淹听见了,他微微侧头:
“你别跟着瞎掺和。”
“没听见方才你先被弹劾了吗?”
宋煊也是微微侧头:
“院长,我辖区内出了命案,本就是该我这个知县处理。”
“况且我也请示了官家,才顺藤摸瓜找出了贪腐大案,要不然我也没机会参加大朝会。”
范仲淹心想自己也能前来临时参加大朝会,那也是拜了自己这个弟子所赐。
要不然他也没得机会的参加!
宋煊却是直接追着杀:
“就算我不想掺合,那些人也会觉得因我而起,不会放过我的,不如来瞧个热闹,判断今后怎么应对。”
范仲淹也是被宋煊说的哑口无言。
树欲静而风不止。
有关刘家这个姻亲之事。
谁都不知道大娘娘会做出如何决断?
毕竟按照常理而言,不说绞刑,那也得发配沙门岛做苦役去。
尤其是“金丝楠木”这种皇家御用品,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但是大娘娘她绝不会对刘从美判罚如此重的。
可如今朝廷之上,就是有人在逼着刘娥下令责罚刘从美。
不仅宋绶站出来询问,还有别人站出来询问丁度每一个细节。
要求他务必把所有的事都细致的讲出来。
证据在哪。
赃物可是找出来了?
目标全都是指向了刘从德。
反观刘从德掏了掏耳朵。
放眼整个大宋,除了刘太后之外,他谁都没有放在眼里。
就算是皇帝又怎么了?
他连娶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做不了主,还不是被送到了我的床上当小妾,受到我的宠幸?
故而刘从德听完全了事情的全貌,丝毫没有一丝的慌张。
他甚至都懒得看始作俑者宋煊一眼。
此时许多官员都在“逼问”丁度,在刘从德看来,那也是大娘娘私底下安排的!
全都是向着他说话之人。
从宋绶开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自己人”呐。
参加大朝会的官员,也全然忘记了宋煊这个始作俑者。
大家通过“责问”丁度,不断的向群臣抛出事情的经过,加重刘从德的罪行。
但是坐在上面的刘娥却是眉头微皱,她不喜欢皱眉头。
因为容易导致皱纹长出来。
可眼前这些官员如此逼迫“丁度”,不可能是没有人在背后安排。
他们是想要做什么?
借着这件事来试探本宫吗?
赵祯作为皇帝,瞧着群臣吵闹。
他轻轻抚摸着金丝楠木做成的龙椅。
如今母后的权威极重,他方才瞧见了刘从德脸上的表情。
对这些大臣弹劾他的事,并没有一丝的在意惧怕,反倒是笑意满满。
赵祯不知道他在得意个什么劲,但是能感觉出来他脸上的挑衅意味。
“官家,大娘娘,臣有话要讲。”
王曾站出来之后,那些争论的臣子都闭上嘴了。
“讲。”赵祯应了一声之后。
“一根金丝楠木从蜀中运输到东京城,便要花上五十贯,一根价值便是五品官十年的俸禄。”
“臣查获知州刘从德私吞金丝楠木一百根,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按大宋律法,当发配三千里,请官家明断。”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大家全都明晃晃的望向刘太后。
皇帝说了不算,这是大家的共识。
刘从德是皇太后的姻亲,如今就看刘娥如何处理了。
宋煊闻言却是哼笑一声:
“这如何能是一个罪责呢?”
“金额巨大,且属于贡御物,故意以次充好,理应视为诈伪官文书,必判极刑。”
范仲淹知道宋煊在这方面是有本事的,他只是轻声道:
“你不懂王相公的策略。”
“若是说出极刑,定然会引起大娘娘的立即反扑,到时候只会激起大娘娘的回护之意。”
温和派嘛。
宋煊懂。
流放三千里跟极刑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说出去好听一点。
刘从德突然冲出队列,连忙躬身道:
“大娘娘明鉴,臣冤枉!”
“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刘从德出列,刘太后才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
“王相公,此事可有他人证言?”
“光凭借一本来路不明的账册,就要定罪,未免也太过于草率了。”
王曾连忙把赵德以及丁彦的证词给宦官,让他交给刘太后过目。
刘娥接过来,仔细瞧了瞧,又扔在一旁:
“刘知州,你来瞧一瞧,是不是真的。”
“喏。”
王曾眉头一挑:
“大娘娘,刘知州乃是嫌犯,先给他看状词,这不合适!”
“无妨。”
刘娥丝毫不在意王曾的看法:
“老身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王曾无奈。
吕夷简也是一言不发。
在众多官员昂着脖子的时候,刘从德轻易的拿过来状词仔细瞧了瞧。
赵德把罪责都推到了丁彦头上,丁彦吐露了自己用松木调包之事。
而且他们已经把龙舟控制住,确认就是松木,而不是金丝楠木。
刘从德松了口气。
幸亏自己去找吕公著出主意了,要不然真就手忙脚乱了。
刘从德倒是没有撕毁状词,而是开口道:
“大娘娘,臣有罪。”
这下子轮到众人都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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