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脸上,眼神阴沉。
九艘战舰,九艘主力舰。
塞尔顿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路易斯的赤潮不再只是一个政治附属,而是一个经济强权。
“北境的冻土……成了金矿。”他低声呢喃。
那一刻,塞尔顿第一次真切感到焦虑。
父亲的注意力正在转移。
路易斯,一个被当作弃子的弟弟,如今掌握了能让帝国贵族都坐立不安的力量。
北境的货物源源不断流入南方,而卡尔文家族的商队需要依靠赤潮的货物。
“再拖下去,父亲连名字都只会记得路易斯那个废物。”
塞尔顿冷笑着,脑海里浮现出父亲那张冷淡的脸。
“自从盖乌斯失踪,我原以为那张椅子铁板钉钉是我的,可现在……”
他抬眼,目光掠过墙上的镜子,自己的影子在烛光里被拉得狭长。
“路易斯……一个被当弃子的废物,却偏偏站了起来。”
塞尔顿想起自己投入八千金币、五条商路、三十名骑士去支持帕尔,结果全成虫尸。
而路易斯只带着八百金币,却带回了一整个北境。
那种落差让他心口发闷。
“帝国的政局乱成那样,他还能在废土上造出舰队……我呢?我连一艘船都不敢让父亲看见亏账。”
塞尔顿第一次承认,自己害怕了。
“也许……父亲已经在考虑让他回来。”
思绪拉回到四年前。那一夜,路易斯启程去北境。
塞尔顿还记得自己站在塔楼上,看着那辆马车驶出雾中。
他插入的骑士,带着一瓶无色的毒,命令他们在途中出个意外。
可惜失败了,但当时的他却觉得没什么,只是一步闲棋。
“真该当时直接动手。”他喃喃,苦笑着摇头,“我以为自己在下棋,其实我已经犯了巨大的错误。”
之后的几年里,塞尔顿陆续派出探子、商人、学徒、骑士……每一次都没有回音。
就像那些人被赤潮整个吞噬。
墙上的家族地图静静悬着,北境的那片区域被他亲手涂上了深红的边线,标注着“赤潮领”。
塞尔顿抬头凝视那片颜色,呼吸变得沉重:“密不透风……那地方,成了他的王国。”
“必须拿回家主之位。”他咬紧牙关,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逼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梳理局势。
盖乌斯失踪,父亲年事已高,自己掌控着三成商贸与港务网络,而路易斯虽为伯爵,却身在北境。
只要父亲不公开接纳他,自己仍是家族最有资格的继承人。
“他可以有北境,但卡尔文的王座,只能是我的,但得想个办法……”他轻声笑着,但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
…………
夜色沉在帝都上空,冷雾笼罩着。
烛火轻晃,映出案上成堆的账册与信件。
四皇子莱茵伏案批阅来自属地的财政报。
他写下最后一行批注,刚放下羽笔,门外传来轻敲。
“进来。”
侍从走进来,双手奉上一封信:“监察院长梅斯大人的亲笔信。”
莱茵拆开封蜡,信里只有一句话:
“殿下提出的方案,我会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在会议上提出来。”
烛光照出莱茵眼底那一丝冷笑。
“果然,金币的声音,比任何誓言都管用。”
莱茵低声道:“梅斯……真是个贪财的老鼠。”
“凯伦,你怎么看?”他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位静立的老人。
那是凯伦·索尔,前帝国第三军团团长。
如今是莱茵的导师与护卫,这是皇帝当年的制度,每一位皇子都必须有一位帝国要员做导师,比如阿斯塔的赛弗。
“梅斯是个投机者。”老人语气平稳,“给他好处,他就会靠拢。可这种人,见风转舵也快。”
凯伦抬眼看向莱茵,“殿下得快,趁摄政王还没倒下,把人先稳住。”
莱茵靠在椅背上,眼神平淡:“我明白。只是……”
他伸手掀开桌上的帝国地图。
烛光映在那一张密密麻麻的派系图上,标记着八大家族的徽记与各部走向。
“帝都这副样子,”他低声说,“像一座静悄悄崩塌的塔。”
地图边缘标注着数行字迹:
财政部:两派对立,一派仍效忠摄政王,一派倾向自己;
军务部:完全被二皇子掌控;
监察院:原本中立,如今已偏向莱茵;
龙祖教廷:在历任皇帝打压下已成空壳。
莱茵收回目光,语气轻缓:“帝国在腐烂之前,总要装得很体面。而且只要摄政王还活着一天,我就有时间布局。”
他并不住在王宫,也不常去探望那位病重的兄长。
摄政王是他的同母的兄长,他通往王座最大的障碍也是最大的助力。
他希望那位兄长能再撑一段时间,让帝国的秩序继续假装稳定,让他能继续积蓄力量。
“如今八大家族,有几家站在我们这一边?”莱茵问。
凯伦答:“明面上三家,暗地里可能更多。”
他一一数出:“迪亚兹家族通过监察院,已经明确支持殿下。
西蒙斯家族暂时归附,卡拉迪家族对军权心存怨恨,也会在我们这边。”
他顿了顿,继续道:“卡尔文家族表面靠向二皇子,但态度模糊,那位老公爵一向只押最后的赢家。
雷蒙特家族是铁血派,永远站在军务部那边。
霍尔登家族快散了,贝雷斯保持观望。
埃德蒙家族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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