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石阶上只剩一个人仍坐着未动。
姜杌低着头,喉咙发干,小心翼翼开口,连声音都在轻颤,“我没骗你。”
院中传来开门声,孟厌抹掉眼泪,“你把恶魂还回去,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你想与我一刀两断?”姜杌突然起身,长身玉立站在孟厌身后,脸上的笑意似有若无。他贴近她,拂开耳边的碎发,一字一句,含了几分森森寒意,“那我更不能还。”
“随你。”
孟厌身子微颤,转瞬开心向崔子玉招手,“子玉,我在这儿!”
崔子玉找来,招呼两人离开,“走吧。月大人让我们随他去一个武将家。”
孟厌面露难色,“不能不去吗?”
她生前没读过几本书,实在听不懂月浮玉和顾一歧的之乎者也。
一想到两人一谈便是好几个时辰,她大喊头痛。
月浮玉正巧路过,眼皮一抬,“真不知是本官在查案,还是你在查案?”
顾一歧走至最后,闻言让崔子玉与孟厌先回宰相府,“月大人,孟厌如今是凡人。若有人刺杀,我们还得费心搭救她。”
“言之有理。”月浮玉摸摸下巴,盯着孟厌,“算了,你先回府。切记,不要乱跑。”
等月浮玉与顾一歧离开,孟厌拉上崔子玉赶忙回城。
路上,孟厌问起月浮玉此行的目的,“他眼下插手凡人之事,不怕被地府责罚吗?”
崔子玉小声应道:“听说秦延尚有三年阳寿,死后本要去天庭为官。但因两位星君的缘故,致他惨死,轮回难入。玉帝特意派月大人来此纠正此事。”
“纠正何事?”
“除掉慕容简。”
孟厌捂住嘴,“你的意思是,若非天象,秦延近日便会除掉慕容简?”
崔子玉点头,“对,慕容简的阳寿将尽,约莫就是这月。”
因天庭的疏忽,致秦延早死三年,慕容简阳寿再续三年。
他们来此,便是为了纠正错误。
回府后,崔子玉听闻宰相府有不少藏书,去了书房看书。
孟厌本要回房,被姜杌喊住,“碧阳城有一家酒楼还不错,你要去吗?”
“不……”孟厌话未说完,便被姜杌一把拉走,“走吧,全是你爱吃的。”
碧阳城城东,酒肆林立,香飘十里。
他们去的酒楼,足有三层高。登三楼俯瞰,其前灯烛晃耀,其后一碧万顷。
姜杌扔给掌柜一锭金子,转身带着孟厌去了楼中最高处。
盘盏声阵阵,有酒香盈樽。
孟厌吃着满桌佳肴,“你从前来过吗?”
姜杌凭栏听雨,与她说起他百年前来此见到的盛况,“当时月浮玉只二十一岁,已是一人之下的宰相,将月氏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月氏百姓敬他,坊间时有童谣,唱‘生子当如月浮玉’。”
他路过碧阳城,听见人人皆在夸月浮玉。
一时好奇心起,他变换相貌跑去宰相府,打算会一会月浮玉。
在房顶守了三日,月浮玉着实比天子还勤勉,筹谋帷幄,有定社稷之功。
可惜,为人甚为无趣,得罪人还不自知。
佳肴方吃了几口,外间踏步一阵闹哄哄。少焉,四个武将打扮的男子簇拥着一个华服男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掌柜,“两位贵客,请随小人去二楼。”
未等两人有所动作,为首的一个武将大步踏入房中,粗鲁地推开愣在椅子上的孟厌。
孟厌险些被他推到地上,姜杌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手腕一翻,挥出一掌。掌风所及之处,尘土翻卷。
在所有人的愕然声中,武将被这一掌推出门,直撞到门外的阑干仍未停。
杀意似怒浪般奔腾席卷,在姜杌挥出第二掌前,孟厌紧握住他的手,“算了算了。”
另一个男子拱手道歉,“两位,舍弟行事鲁莽,叨扰了两位,实在抱歉。家兄常在边关,难得回城,最是惦记此处的风光。不知可否将此雅间让予我们?”
说罢,他转身吩咐掌柜,“房中两位贵客今日在楼中的一切花销,记本将帐上。”
孟厌俏声应好,牵着姜杌离开。
两人与华服男子擦肩而过,那双阴狠的眸中,带着不寒而栗的寒意,“好功夫。”
下到二楼,仍能听见楼上几人的交谈声。
“堂兄,我要去杀了他。”
“那人不像普通人,五弟,你不是他的对手。再者说,此事错在我们。”
“慕容难,你算什么东西?”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