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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狐鬼(下)(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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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如同一声炸雷,黎总管连同一众家丁都愣了。

    我倒不觉得意外。

    “你如何知道?”我再问。

    “亲眼所见。”狐妖答。

    “你不是近日才来到城中的,是么?”

    “三个月前老夫便来了,”狐妖道,“在江北待得久了,南下四处走走,刚巧路过此地,想起来还有个故人在,就潜入了城,打算看看他如今过得怎样。”

    他又看着宋问远冷笑。“起初得知当年那个姓卓的小子,已经成了一方富豪,老夫还甚感安慰,算是没白帮他的忙,可我接连几夜看到的却是,他在他夫人睡前饮的汤药里,偷加进了旁的东西。”

    “那时我没多想,还道是宋夫人身上有疑难杂症,宋问远要为她试药。”狐妖叹口气,“老夫久不入人世,看浅了人心,此后过了三个月,前些日子我游历回来,又自思南城过,才听说,宋夫人竟已经急病而亡了。”

    “于是你又回来找宋问远?”我问。

    “老夫心中存疑,想找他问个明白,”狐妖苦笑,“可我没想到,我只是说到那几夜的事,宋问远就不打自招,确是他在宋夫人调理身子的汤药中下了毒,慢慢把她毒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那时老夫才明白,眼前的宋问远,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温良少年了……”

    “你给他的责罚,就是把钱财全都捐出去?”

    狐妖又叹口气。“虽然他同我有约定在身,但老夫当年从未想过实际向他索要什么,只是教他知道桃来李答的道理。但事已至此,我不能再放任他,便命他捐空家产,也算是让他在万事皆空后,重新拾回做人的本心。”

    “可我想不到,”他怒视宋问远,“他仍旧不知悔过,只想把老夫抹除,好把那些龌龊隐瞒下去!”

    “姑娘莫听他胡言乱语!”宋问远喊道,“他是妖怪,妖怪说的话怎可轻信?”

    “我本来也不信的,”我说,“我不是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但我也觉得有十多年感情的夫妇,应该不会如此,直到我发现了这个——”

    我一扬手,收起了障眼的法术,露出院落一角那两株花。

    “凤茄花,”我说,“苍州一带很常见,花碾碎少量入药,可治惊痫,也有人用它来解妖鬼附身,只是此花剧毒,过量服用,就会致死。”

    我看向黎总管。“总管,你说宋夫人生前有段时间,目力下降,精神迟滞,是么?”

    “是。”黎总管说。

    “那便是了,”我说,“她该是一连几日服了凤茄花毒,毒性深潜,一般郎中自然看不出。宋问远早已暗中算好,下的毒量不至于使她猝亡,只是一点点残害她的身子,外人看来,便以为夫人是日夜操劳,才走到了这一步。”

    我忽然感到一阵悲凉。“当然我这也是推测,不能算数,”我定定神,接着说,“但我想问宋老爷一句,好生无事,你在家中悄悄种下凤茄花,却是为什么?”

    宋问远倒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面色青灰。

    他不说话,也就等于默认了。

    黎总管低头看着宋问远,虽然他已磨练得宠辱不惊,双唇还是微微颤动起来。

    “老爷,这是为何?”他语带悲戚,沉声问道。

    宋问远还是沉默不语。

    “我猜,他是为了宋家的家产吧。”我说。

    五

    “黎总管,你之前也说,”我继续道,“半年前,夫人忽然大举查检账目,还换掉了库房的锁,对吗?”

    黎总管点点头。

    “我想那个时候,夫人该是有所察觉了,”我说,“宋问远想暗中谋夺家产和家里生意,她为了防备宋问远,才编了个原由,借查账目将家中财产重新收束起来。你说那段时间老爷和夫人常常拌嘴,后来还分房而卧,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时黎总管才终于将之前的桩桩件件串在了一起,一时大为惊撼。

    “宋夫人可能是想,她做得强硬些,宋问远慢慢也便死心了,”我心里越来越沉重,“可她却没想到,宋问远为了家产,居然不惜下杀手。”

    我死死盯着宋问远。“若我估计得没有错,宋家老太爷和老夫人,故去该也没多久吧?”

    “距今一年多一些。”黎总管说。

    “家里的生意,也是他们亲手交给宋夫人的?”

    “是,”黎总管答,“老太爷只这一个女儿,临终前便将生意全给了夫人打理,家中地契等,也都是由夫人承继的。”

    我冷笑。“宋问远,你以为作为这家唯一的男子,宋家父母走后,理所应当这些都会是你的,可你未料到他们如此疼惜女儿,毁了你的春秋大梦,你从那时,就开始多方计划了吧?”

    “若不是狐大仙恰好路过此地,真要教你诡计得逞,”我说,“大仙来过后,你恐怕事情败露,命家丁铲掉这两株花,幸而家丁没腾出手,今日又被我拦下,不然便彻底没有对证了。”

    宋问远仍旧不作回应。一想到白天他还哭得情真意切的模样,简直可笑。

    “终归是十多年的夫妻,你怎么能如此狠毒?”我道。

    宋问远却抬起头,激动起来。“对!我就是狠毒!我就是恨宋家人!”他喊道,“我连姓都改了,为何不与我继承家业?他们就是瞧不上我!嫌弃我是外姓之人!”

    他说到狂乱,已经近乎疯癫。“我和锦葵求了几次,她都不肯将家业交到我手上,何曾有这样做妻子的?我身为男子,做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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