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婵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上位者手里必然会沾染献血,乱世之中的?枭雄,屠城者比比皆是,相比之下,姜行的?玄甲军,不劫掠百姓,不屠城,已经算是很好的兵。
但她仍旧无法接受,姜行只是轻微一张口,就定下了别人的?生死,那?对?姐妹是两?条生命,却变成了无足轻重的?小卒子,随意可以践踏的蝼蚁,她为王妃时,善待下人,绝不轻易动用手中的权力去欺辱别人,甚至夺人性命。
可现在,她已经入局,已经变成了手握生杀大权的人,而姜行对?那?两?个姐妹的?态度,冷漠的?让她觉得害怕。
所谓万人之上就是如此,皇权之下,全是蝼蚁。
她温婵,也是。
“我?知道了。”温婵苍白了脸色:“我?以?后不会再问,陛下。”
这?一声陛下,割的?他心头肉痛,胸口压上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他喘不上气?来:“你在乎这?两?个女人的?命,却根本就不在乎她们是如何勾引我?的?,我?们昨晚做了什么?,是不是?”
温婵已经恢复了平静的?面色:“做和不做,做了什么?,不都是陛下自己决定的?吗,难道我?还能冲进去,阻止你不要?”
“为什么?不能,我?给?了你这?个权力。”
“是,陛下现在认为我?可以?,将来有一日?,陛下觉得不好,不可以?,如此阻拦是不是就成了蔑视皇威,我?怎敢越雷池一步?”
姜行气?的?,双目充血:“别找这?些理由,我?说了你可以?,你永远都可以?,你嘴上说着不敢,为何不顺从我?,一直惹我?生气?,你分明就是不爱我?,不在乎我?,看到我?更别的?女人在一起?,才会不吃醋,萧舜把你的?心里话问出来了,是不是?”
他口口声声的?控诉,她不在乎他,不爱他,因为皇权,她已经不得不委身,被一个君王如此对?待,质问为何不爱自己,如果是普通女人,早就该感激涕零,从此爱上他,一颗心都被他攥在手里。
但是她,做不到。
“你既然问,不就早知道了吗?陛下要问我?的?罪吗?”
姜行几乎一口血吐出来,她总是这?幅样子,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明明知道他想?要什么?,她就是不给?,他想?把以?前?那?个她,那?个爱着他的?她,找回来。
“陛下想?要以?前?那?个温婵,然而时光是不会回转的?,不论?是谁的?错,还是造化弄人,我?始终都不是当年那?个我?,陛下你也不是当年那?个你了。”
“我?,怎么?不是?”
他当然是,一直都是,这?么?多?年初心始终不曾改变,始终都爱着她。
“温婵当年爱着的?,是那?个马奴江怀因,而陛下,你现在是谁?”温婵不含感情的?笑了笑:“出身定京姜氏,少年成名的?得意将军,不足而立就手握天下的?皇帝,你跟当初那?个马奴江怀因,有哪里相似?”
姜行面色一喜:“你都想?起?来了?”
温婵漠然:“没有。”
姜行一滞。
“这?种事很好推断出来,自从见了叶长风后,所有的?过去,那?些记忆碎片,也都串联起?来,江怀因就是你,在西京,那?个自称江怀因的?神秘男人,帮了我?却也嘲讽我?,好像莫名恨着我?的?人,也是你姜行。”
她说这?些事的?时候,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姜行面色白似一分,她都猜出来了,那?时他那?样对?她,冷漠无情,虽然帮了她却也奚落她,都是有原因的?。
“我?那?时,有苦衷,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想?要攀附高枝,嫁给?皇子,就抛弃了你,忘记曾经的?山盟海誓,想?要报复我?,却因为心里还有不舍,因为没得到,所以?你很纠结。”
全都被她看出来了,在她眼里,他好似根本就没有秘密,姜行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她,自己也跟着死,就这?么?一了百了。
“你都知道了,还对?我?说一刀两?断,让我?放了你?”
温婵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她忽然歪过头,轻叹一声,这?声叹气?,却仿佛蕴含了无数难过与疲惫:“你就非要束缚着我?,不放过我?吗?”
姜行一呆,仿佛被钉子钉在原地?,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她走远。
跟他在一起?,已经变成如此疲惫,一点高兴,幸福,甜蜜,都没有的?事,他已经让她负累至此?
姜行不能接受,心中一直在痛一直在纠结,他就那?么?站在原地?,想?着为什么?,只是杀了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奴婢,一个家妓,她就跟他置气??
到底为什么??
茯苓也在问温婵,为什么??
“你觉得我?为了一个陌生人,跟陛下生气?,是不值当的??”温婵很难过,最难过的?却是根本没人理解她的?难过。
“那?女人可不是陌生人,她们的?身份本就是低贱的?家妓,小姐难道不知道这?种人吗,咱们府里没有,可西京那?些大家族还有那?些文人墨客,家里不是净养了些这?种女人,好吃好喝的?供着,教授她们琴棋书画,等成年了,就帮家族笼络门客或是献给?上峰,她们是来跟您争宠的?,您现在这?么?帮她们说话,她们若是真?的?得了势,可不一定会体谅你,没准要把您踩在泥里,这?种女人有什么?好人呢,唯利是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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