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你又想骗我什么?又要杀了我吗?!”◎
起初, 流民越来越多,甚至有流民千里迢迢来到上京告御状,无一不例外, 全被官员拦下。
后来, 开始零星发生□□, 两广流民更是揭竿而起。
当时淳载帝正带着百官登摘星楼, 他身着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 立在高楼上,志得意满地俯瞰整齐划一的京城。
一名官员奉承道:“陛下励精图治, 使我大靖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如今又建摘星楼上达天意,实乃我大靖之福啊!”
淳载帝听后哈哈大笑,更显得神气洋洋。
傅琛眉头微蹙, 脸上露出厌恶之色。他默默后退几步,离开了人群, 烦闷地下了楼。
他想起昔日读书时, 曾心怀抱负, 想着习得文武艺, 货于帝王家, 在朝堂上大展宏图。而如今奸佞当道, 自己却无能为力, 心中愈发悲凉。
“大哥哥!”
傅琛抬头, 只见傅瑶正朝他走过来, 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太子妃。”傅琛收敛了满脸愁容, 先行了礼, 才问:“你身子不好, 怎么跑出来了?”
傅瑶身上裹着厚实的氅衣,白色的毛领衬得她愈发冰肌玉骨,看起来气色也比从前好了些:“我知道大哥哥会来,就专门过来找你。”
她言毕看向高耸巍峨的摘星楼,眸中生出些隐忧,却又很快被掩去:“大哥哥,父亲和母亲还好吗?”
“外面冷,去屋里说,”傅琛边引着她进屋,“母亲前几日染了风寒,喝了几服药已经好了。父亲……父亲刚致仕,还有些不适应,在家里闲不住,好在阿沅把池儿送过来给他启蒙,倒也不整日烦躁了。”
这两年发生很多事,傅琛被调回京,傅修远致仕,池儿已经到了启蒙的年纪,傅琛也有了孩子。
傅瑶突然感受到了光阴的流逝,她有些遗憾地道:“我若在家就好了,两个小外甥一定特别喜欢我。”
傅琛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呀,也就只能带着他们调皮捣蛋了,还不如不在家。”
傅瑶耸肩笑笑。
两人进了屋,傅琛将火盆挪到她旁边:“你在宫里也好,如今世道不太平,我都不敢让母亲和你嫂子单独出门。”
傅瑶看着傅琛紧锁的眉头,道:“我在宫里也听到了一些,大哥哥,如今外面到底是何光景?”
傅琛叹息一声:“饿殍遍地,流民遍野,怨声载道。而我朝重文轻武,积贫积弱,贪墨成风,又大兴土木……”
傅琛看向淳载帝所在方向,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瑶没想到事态已经如此严重,刚想要开口就被傅琛打断:“我已联合十几名同僚,准备揭发贪墨官员,还受灾百姓一个公道。
瑶瑶,你在宫里顾好自己便好,朝堂之事还有我们这些人顶着——你也不要去和太子殿下说,他劝不了陛下,还会平白让你们生嫌隙。”
傅瑶点头:“我知道了,大哥哥。”
他们又说了会话,傅瑶正要起身离开时,傅琛突然叫住她:“瑶瑶,那秦王……”
傅瑶猛地僵住,这三年没人敢在她面前提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她也不断麻痹自己,想要忘掉,可听到这两个字时,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整个人紧张起来。
那个人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还是活在某个地方?
傅琛观察着她的反应,试探着问:“你想知道吗?”
“不想。”傅瑶抬步往外走,逃一般地离开了。
傅琛无奈摇头,他这个妹妹还是放不下啊。
自从见过傅琛后,傅瑶就对朝堂之事多上了几分心,可身子实在太虚弱,不过一阵倒春寒,就又病倒了。
在她病倒这些日子里,活不下去的流民聚集在一起,浩浩荡荡堵在城门处,要进城讨说法。
淳载帝命人紧闭城门,又有傅琛及时上报,揭发盘剥赈灾粮的官员。淳载帝挑了十几个无足轻重的,绑了推到城门上给流民交代,又给足钱粮,派人遣他们还乡。
可真正的大蛀虫——王国舅还好端端站在朝堂上,将自己择了个干干净净。
傅琛虽心有不满,却也知此事需要徐徐图之,只能暂且按捺下,等着王国舅露出马脚。
流民被遣送后,朝中安定了十几日,河东又有流民揭竿而起,也要来上京讨个说法。
淳载帝将他们当做来讨债的乞丐,刚要命人打发了,那被遣送的两广流民不知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竟去而复返,非要让罪魁祸首王国舅给他们死去的家人赔命。
淳载帝大怒,正要处置这群刁民,蜀地又开始叛乱,还有盘踞北方的许憎也开始挥师南下。
一时之间风雨飘摇,淳载帝忙得焦头烂额,命雷进带精兵镇压大靖铁骑,又下令镇守蜀地的将领立刻平乱。
就在左支右绌之时,朝臣上奏一本接一本,请求严惩王国舅,以平民愤。
淳载帝怒摔书案,最终也只是罚俸半年,又令王国舅闭门思过。群臣还要再上书,却被他训斥一通,全赶了出去。
雷进在河东抵抗许憎,原本战局僵持不下,谁知夤夜之时,竟有流民擅自打开城门,许憎反应迅速,趁势而入,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河东。
许憎来势凶猛,一路势如破竹,更有无知百姓相助,雷进退无可退,最终被诛杀于浦州。
京城再无屏障,许憎连夜行军,陈兵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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