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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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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路 (1)(第8/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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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的分类,纸质资料放在廖健的包裹里,电子产品归小徐保管,一些必要的大件蔡彬背着,剩下细碎的物件,两个人正在逐一排查,有用的就放在程兵包里。

    “不出摊你不习惯啊?”廖健给了坐在角落的马振坤一下,“你发什么愣呢?明天可是一大早的火车。”

    大家热火朝天地收拾着,听到廖健的话,三道目光射过来,才发现马振坤的异样。

    所有人的铺位都分开叠好了,床垫放一层,褥子放一层,被子放一层,枕头排列整齐放在最上面——只有马振坤的铺位还散乱在地上,他就坐在铺位上,翻盖手机掀开,他一直盯着屏幕,最开始程兵以为他在玩游戏,凑近一看,那屏幕上一片空白。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马振坤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他先摸了摸后脖颈,又捋了捋头发,还挠了挠皱起的眉心,最后双手一直在喉结附近揉搓,仿佛那里堵着千军万马。

    他终于张大了嘴,程兵以为他要说话,他却俯下身,病态地干呕起来,涎水流了一地。

    “病了不早说呢。”廖健过来拍拍马振坤的后背,却被他躲开了,他抹了一把嘴,喉结滚动几下,那呢喃仿佛不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而是告诉自己的。

    “程队,我媳妇的脚让热油烫了,地都下不了啦。我要回趟家。”

    就像被施了什么法术,所有人都定在原地,对面楼家庭KTV的欢唱声隐隐约约传过来。

    一座大山忽而压在程兵胸口,他只觉得堵得慌,也像想马振坤一样呕出去。

    马振坤说的不是“他妈的程队,我家那傻娘们给脚烫了,我赶紧回去看一眼,你们在德阳等我”。他的口气没有商量,没有后路,那只是一则通知。

    那不是退缩的借口,而是离别的终章。

    蔡彬第一个动起来,他加速收拾起东西,其他人都像他一样,埋头干自己的事儿,好像不接话,马振坤这句话就没说出口。

    蔡彬把行李包拉链拉上,突然发问:“你走了,就不回来了吧?”

    屋里仿佛被按了快进键,每个人都不给思考留空隙。马振坤没否认,他从床铺下面翻出银行卡,递到程兵手里:“这是夜宵摊赚的钱,我一分没动,留给你们。”

    程兵没接,廖健的话就跟上来:“老马,你什么意思?当初说出来抓王二勇,除了小徐,数你叫得最凶,怎么这就成缩头乌龟啦?”

    火药味一层一层向上叠加,只差一个引爆的新捻,马振坤猛地一回头,甩开廖健还抚在他后背上的手,声音倏忽变大:“行了!这里还轮不到你说我,别屎堆里插喇叭!”

    他的意思是:说屁话。

    廖健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跟他争辩,转头一把扯过马振坤的床铺甩到墙角,接着依次走到其他人身边,故意气马振坤,大声喊着什么。

    “程队!等抓到王二勇,咱吃点好的。”

    程兵如置身事外,直勾勾盯着上面已经空无一物的黑板。

    廖健笑着拍了拍程兵,又大咧咧来到小徐身边:“你小子,照片确定都清晰吗?等到了德阳,咱没有黑板,之前留下的线索可全靠你了。”

    小徐也没接话,直接蹲下来,他在墙角发现一只壁虎,那是他最后的稻草。他朝着壁虎伸出手,发出“啧啧啧”逗狗一般的声音。

    果然啊,小徐心想,还是跟狗打交道简单,人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即便是跟三大队的兄弟们在一起,也是如此。

    “老蔡,要不你增驾个驾票吧。”廖健一点没闲着,没人搭理他他也不在乎,这回他站到蔡彬身边,“咱们五个人,真抓到王二勇那天,五座车坐不下了……哦,我忘了,到时候咱们就是四个人了。”

    蔡彬直直看向程兵,希望他出面制止,可程兵悲戚的目光让他心头一紧。程队都这样了……蔡彬双目紧闭,站在房间的角落,无所适从。

    最后,廖健来到马振坤身边,他没看马振坤,完全是路过,两个人的肩膀碰撞了一下,马振坤一个趔趄。

    廖健轻声说道:“半途而废,我瞧不起你。”

    “你爱瞧得起瞧不起!”马振坤突然咆哮起来,“当年三大队我在一线出生入死,你坐办公室写文件拍马屁的时候,我还瞧不起你呢。”

    廖健身形一晃,从马振坤身边离开,程兵一看就知道这事还没完,他分明从廖健的表情中读出了三个字:“好好好。”

    谁也没料到,廖健突然转身,抡圆了拳头直击马振坤的脸颊,这一下马振坤完全没有准备,他吃痛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失去平衡,撞倒了众人刚刚收拾好的铺位。

    以往在三大队,大家想要“切磋切磋”,基本不使全力,真练技战术,也是拿非惯用手出招。而廖健这一拳是右手出的,一点情面都没留。

    马振坤朝身后的墙上一蹬,直冲廖健而去,一下就把他扑倒,两个人就在地上扭打起来,身上都蹭了不少烟灰。他们把工作中练习过的技巧用到了极致,一个用脖颈擒拿,另一个就用反关节擒拿,一个想靠着墙借力站起,另一个就用单脚侧蹬扫倒对方,帝王乌贼对抹香鲸,两个人遍体鳞伤,谁都没占到便宜。

    蔡彬和小徐想把他们拉开,却根本找不到切入点,直到程兵喊了一句“你俩行了!”,两个人才自动分开,都盘腿坐在地上,都揩拭嘴角渗出的鲜血,两头败落的公牛喘着粗气盯着对方,落寞而苍老。

    斗败他们的不是彼此,而是命运。

    马振坤吐出一口血痰,叼起一根烟,烟嘴碰到了伤口,他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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