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天中午日光最强烈的时候,陆在川拎包搬进了江见月的画室。
他带来的个人物品中居然还包括一幅画。一人低的画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保护得极好,专门用了一辆皮卡运过来。
江见月不用拆封也能猜到具体是哪幅画。
果然等到画被搬上楼揭开了厚厚的保护层,她一眼看清画中人的脸,就好像又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
之前的画展结束后王亚伦问她想如何处置这幅画,她给的答复是“销毁”。当时的她什么都还不清楚,只觉得委屈生气,还以为无论是她画中的这个人或者是真实的那个他,这辈子都肯定不会再见了。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两个都又原封不动回到她面前,一个比一个栩栩如生。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双倍的故事。
江见月不清楚这幅本来该销毁的画是怎么落到陆在川手的,却又不觉得特别意外。
“这是我的画,我要收回来。”她毫不客气地向他索回。
陆在川此时抬起一双很真诚的眼睛看着她,表示这画已经是当下属于他的唯一财产了,很重要的。
但江见月是一点也不信。
最开始她画这幅画的时候原本是打算送给他的,可现在,他的身份都脱了好几层马甲,两人的关系都和那时不一样了。
“我不管,不看他。从她的角度,此刻这个男人又完完全全地变回了曾经她画中人的模样。
“我……”她嘴唇轻动,言语模糊。
明明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
然而一向不避讳目光接触的男人这一次主动切断了与她眼神的连接,只勾起嘴角浅浅一笑,然后把一只宠物奶瓶塞进她手里。
“你记得用这个喂它们,一天五次。”他边说边捞起一只小狗崽来给她做示范。
胖胖的小狗趴在男人宽小的手掌上像是极其舒适,眯着眼睛吧唧吧唧地咬奶嘴。
“你为什么不自己喂?”江见月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你说的,不想见我。我坐会儿就走。”男人声音柔和地说。
“那你刚刚还说,你是小狗监护人什么的……”江见月心里动了一下,这时转头一看他先前拖进来那个行李箱,发现原来那里面装的真的就只有小狗用的东西。
“刚才那是逗你玩的。”陆在川短暂一笑,“放心,怎么舍得逼你。我说过了,全世界的时给你。”她强硬道。
两个人各执画的一端都不愿意放手,就这么僵持了十几秒。
午间阳光清澈透明,小片小片铺散开,照得画中人目光灵动,唇角弧度似笑非笑,像在看他们笑话。
最终,自然又是男人主动认输。
“好,都是你的。”陆在川举手做投降状,看着面前明回头跟你解释。现在的问题是我还没征求家里同意,所以在搞定家里人之前你先帮我养几天,拜托拜托!”
说完又抓着她反复强调:“要保密哦,严格保密绝对保密!不然我会死。”
江见月看许明明这一脸走投无路的表情,也不忍心拒绝,于是抓抓头发想了想,拿起手机:“那行吧,我找个育儿嫂……”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明明一把抢过手机:“不行,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那怎么办?都没人帮我啊,我又不会带小孩!”江见月麻爪了。
“呃,他不是人?”许明明莫名其妙,抬手指了一下已经抱着孩子溜达到房间另一边的陆在川,“呐,我看他挺会的,就交给你俩了!”说完重新戴好墨镜,匆匆忙忙转身走了。
江见月还没回过神来,一转头发现许明明人都不见了,扔下她自己跟一个嗷嗷犯犟的小姑娘鼓着脸用力将画拖到储藏间深处,用布盖了。
江见月藏完画下场沾沾水也不愿,于是默默掏钱摆平了扎堆的中介和买家。所以要算起来的话,这幅画是生生地给他捧出了天价。
现在呢,小公主一句话,天价换来宝贝又给她这么轻飘飘地收回去了,还特地藏起来,看都不许他看一眼。
而他也还是分不清在她眼里,自己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只是一幅画。
没办法,都是她的。
从始至终,人也是,画也是。
不计代价。
所有这些,此时此刻的江见月都想不到。
她当然也没有心思去想,因为许明明强奶吐出来,正正好全吐进她衣领里。
那一瞬间江见月不笑了,整个人冻住,脸色迅速变白,全身汗毛都竖起来。
见此情形,脸上顶着一小五指印的陆在川幽幽地看向她,抿抿嘴说:“让你笑我,小没良心的。”
这时候,被两个人四只手一起抱在中间的小婴儿好像听懂了他说的话,突然不哭了,“咯咯”地开始笑。
而且此刻的江见月也顾不上跟男人斗嘴。脖子里滑腻腻的感觉都快延伸到吃饭了,让她难受得恨不得也哇一声哭出来。把孩子塞给陆在川,她扭头就没命地往浴室冲。
在浴室刚洗完澡换了衣服,她就又听见外面传来哭声,条件反射地蹲下捂住耳朵,心里想着干脆躲在这里面装死算了,天塌下来让外面的男人去顶着。
然而外面哭声不停,她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磨磨蹭蹭地开门回去帮忙。
一出去,就看见陆在川好像正一边看手机上的视频教程一边给婴儿换尿不湿。平时永远从容冷静举止优雅的男人此刻半蹲着,微微弓着背,看上去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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