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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造疯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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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短暂的现实(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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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秋凉抬脚拔了左腿上的针管,上重下轻的眩晕感却不受控制,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挣扎着跑了两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用不上一点力气,也根本找不到着力点。街道在他的眼前颠倒,他听到了自己倒在雪地上的声音,雪花贴在脸上,冰凉一片。

    知觉在渐渐淡去,酥麻占据了大半身体。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住。

    ·

    很沉的昏迷。

    灵魂仿佛从躯体剥离,上升,漠然地俯视着一切的嘈杂。

    江秋凉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扛起,被拖拽,被扔在了一个地方。那个代表他的身体始终闭着眼,没有丝毫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很久没有睡过这样好的觉了。

    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样,江秋凉心底漾起沉淀的苦涩。

    黑暗,迷人的黑暗,吞噬一切的黑暗。

    让人沉醉的葡萄酒香沁润黑暗,狄奥尼索斯在耳边的窃窃低语,撞上了玻璃杯,清脆地拼凑出又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

    金碧辉煌,觥筹交错,虚与委蛇。

    虚伪和浮华在酒杯的碰撞声中上升,冲破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直直俯冲到灯火通明的千家万户,融化在星星点点的灯火里。

    宴会上的所有人披着一样的笑脸,动作熟练而冰冷,只有内心的欲望熊熊燃烧。

    魑魅魍魉混在人群之中,误把此处的地狱当成了别处的天堂。

    江秋凉把自己包裹在盛装之下,用精致到令人生畏的剪裁和价值不菲的品牌掩盖自己空旷的灵魂,他和其他人一样,戴上了标准的微笑,礼貌地回敬着每一个主动凑过来的陌生人。

    偶尔寒暄,偶尔欢笑,偶尔倾听。

    经常碰杯,经常一饮而尽。

    “秋凉,你过来。”

    中年男子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江秋凉循声望去,中年男人和他一样,穿着得体,昂贵的布料每一丝褶皱在灯光下挑不出任何瑕疵。严格的膳食和定期的运动让他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没有中年的肚腩,没有油腻的腔调,举手投足之间沁出的具是所谓成功人士的傲气。

    “父亲。”

    江秋凉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走近了几步,杯里的葡萄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我儿子。”男人对着身前的人介绍,“秋凉,这是你凌伯伯儿子,之前一直在国外,你应该还没见过。”

    江秋凉轻轻挑眉。

    凌伯伯,张伯伯,王伯伯。

    他有很多伯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和父亲关系匪浅。

    商业上往来,瞬息万变的利益,或亲或疏,利益的纽带总是比血浓于水的亲情来得长久。

    他惊讶的并不是谁的儿子,而是父亲恭敬的态度。

    在名利的角逐场上,恭顺代表有利可图,钱财、权势、声望,缺一不可。

    江秋凉抬眼,酒精和声色冲散了所剩无几的理智,只能看到被华贵灯光衬托得恰到好处的轮廓。瘦削利落的剪影站在名利场上,姿态是于年龄格格不入的从容不迫。

    掌心干燥温暖,力道适宜疏离,语调勾勒出相见恨晚的假象。

    字句坠落在被权钱晕染的地板上,像是微凉的夜风吹皱夏夜的湖面,惊醒了皎洁的月影。

    “初次相见,我是凌先眠。”

    “你好,我是江秋凉。”江秋凉习惯了虚假的寒暄,下一句脱口而出,“曾听家父提起,久仰大名。”

    或许说过,只是忘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真假假早就没人在意了。

    “哦?”凌先眠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很体贴的没有深究,“我的荣幸。”

    浅谈的交谈,做作的热络,老套的剧情总是不缺观众,演员孜孜不倦的在假象中流连忘返。

    “抱歉,离开一下。”

    江秋凉脸上挂着十足的歉意,对着正在同他高谈阔论的夫妇微一颔首,一张虚伪到无懈可击的脸在转身的瞬间分崩离析,瓦解成了碎片,他把手里的酒杯重重搁在路过侍从的托盘上,快步走出了宴会厅。

    呕吐。

    胃里泛起一阵阵的疼痛,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将他吞没。

    呼吸,酒气返上来,再吐。

    不知过了多久,江秋凉听到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

    太狼狈了。

    江秋凉抬起脸,镜子里的他额头覆着薄薄的一层汗,脸色苍白一片,唇上半点血色也无。

    唯一的亮色,是通红的眼眶。

    咔哒。

    门在镜子里关上,上了锁。

    凌先眠抵在门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总有人喜欢宣扬众生平等。不是的,事实从未如此。

    有的人一出生就坐拥别人一辈子都无法肖想的权势,有的人从小就有笨鸟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才华,有的人只是站在灯光下,不发一言,就自成了一道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绝佳风景。

    穷人以此聊以自.慰,弱者以此自欺欺人,丑角以此麻痹自我。

    这该死的众生平等。

    不同于宴会场上的如鱼得水,此时的凌先眠低着头,细碎的黑发从额前无力垂下,恍惚之间疲态毕露。

    江秋凉透过镜子注视着他,一时忘了收回目光。

    凌先眠后知后觉察觉到了目光,抬起眼,与江秋凉在镜子里对视。

    一双漆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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