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赤边的双翼,在阳下折射出多种光彩。
他通体的毛发皆是泛光的金色,显得整个人都夺目万分。
真是与却倾一分都不相像。
——可她一眼便认出那人。
尹戴华尚未抬眼,便知道是谁。
那人,自然便是齐滏。
却倾迅疾扯下身上才披了一半的侍卫服装,挺直了腰杆,向他走去。
“你怎么还没老,我真怕上天漏了你,教地府又少了人去。”
却倾声音虽不高,却异常坚定,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齐滏只是微微蹙眉,转而向却倾身后的尹戴华看去。
尹戴华也走上前,搂住却倾。
为了女儿,她也得上前,给予她力量。
不过这话,说得也太过了些,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何处学来的。
反观尹戴华,则先是苦笑,复又轻轻说道:
“你还是从前那副样子。”
齐滏只答复了四个字:
“这是何意?”
尹却倾不禁心生嫌恶,心道,他还是从前自己厌恶的样子。
尹戴华则只是淡然道:
“快请我们进去吧,你该不会不喜欢‘小鸟’了吧,我记着,从前,人人都喜好小鸟,争着抢着要夺取。”
闻说此言,齐滏仿佛有些动容,他复又打量了一眼尹却倾,方道:
“带她们进来。”
身为阙国王上的女儿,却倾从未来过象征至高权柄的乾明阁。
她也不屑于来此处。
因此,却倾只着一件简朴的白布衫衣。
——预备有人问起,便说是给父亲守丧。
“她如今,是什么年岁?”
齐滏开口,向尹戴华问道。
却倾却先一步答道:
“你原便是可以问我的,平白这样只显得你不长眼。”
“却倾。”
尹戴华扯住却倾的衣袖,轻声提醒道。
齐滏却对却倾的言语和举动不甚在乎。
他看却倾的眼神,有疑惑,也有猜忌,单是短缺对于人的尊重。
——更不必提身为父亲该有的慈爱。
若却倾还是从前那个小女孩,或许会瞪着浑圆的双目,用怯懦的目光去探看高堂上的父亲。
可她如今不是了。
就连说出的言语,也充斥着仿若就此诀别的狠戾。
她实在太疲累了,可还不曾稍稍收拾心绪,便要被迫着去往下一步。
“尹戴华,我在问你。”
齐滏复又重申了一次。
“齐滏,你该不会以为,我不远千里,来到都城,只为与你闲谈吧。”
分明是得了否决的回复,齐滏却仿佛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开口问道:
“你们需要什么?”
“安全。”尹戴华答道。
“我要你护好,女儿的安危。”
齐滏略笑了笑,总生出轻蔑的双目,又对眼前这对母女投以藐视。
“铎朝的那个,孤也有所耳闻,他的所作所为,可非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
尹戴华搂住却倾的手,复又紧了紧。
齐滏顿了片刻,便抬眼,向着尹戴华,轻慢道:
“不过这个,你许是更清楚些吧。”
才不过轻描淡写的一笔,便激起数层飞墨。
尹戴华急得直立起身,开口道:
“我不过要你将女儿留在皇城内,难不成,你连这也不敢,还是说他们铎朝人蛮横,都敢攻到都城里,来抢一介女子了?”
虽不算掷地有声的一句,但对于一个无用而好颜面的男人而言,已足以称是极大的挑衅。
37 母亲
“尹戴华, 你别以为能得寸进尺。”
齐滏寒声道。
尹戴华当下便软了下去,轻声叹惋道:
“却倾可是你的女儿啊——”
“老不死的,我才不要你这样的父亲。”
一直在一旁静默的却倾, 终于是再听不下去了。
“却倾, 别说了。”
尹戴华只怕他本就不愿帮忙,遭了却倾的谩骂,便更要发怒。
不过齐滏却对却倾显现出难得的“包容”。
他望向却倾,眸光深深落在她身上。
“不过, 若是有‘小鸟’,倒也能多谈谈。”
“随你吧。”
尹戴华叹声道。
——与她而言, 却倾的安危已然高于旁的一切。
“那便留下来吧。”
齐滏只留下这轻飘飘的一句。
可那已是, 尹戴华全部期望所寄托之处。
却倾不在时, 她独在房中,尝试汇聚灵力。
——可不论是如何的法力, 在她手中也是欲集还散。
也不知尝试过多少次, 她才终于脱力跌在地上。
究竟是从何时起, 她心底便明镜似的, 清楚自己再不能护住却倾。
那是几时?
——或许早在多年以前,齐滏抛弃她们母女那时。
——亦或者, 是四年前, 却倾遭人掳去铎朝。
——再者说,一年前,她明知江端鹤非是善类,却还甘愿将却倾托付予他。
对于凡人而言, 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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