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白芽听得耳朵起腻子,本不打算理会,却突然想到什么,弯眉一笑:“好啊,那就别走,老地方。”
老地方指的自然就是老地方,校外不远处一个胡同巷子,阴恻恻黑漆漆的,地上有一年四季可见的小小的黑水沟,冬天会结成脏兮兮的黑色的冰,夏天又会化成水散发恶臭。
很难想象a市这样的大都市里会存在这样的阴沟子,而这也是那些人最爱约架的地方。
这天要下雨,天空的云一堆一堆地聚拢着,大概等会儿会下地很大。
白芽蹲在矮矮的断墙上,借着昏暗的路灯和手机的一点光涂谢程应送他的唇膏,一边发着消息:【晚上店里的姨叫我有事,晚点回】
谢程应:【有事?不是不在那里干活了吗?】
白芽撒谎顺手拈来:【好像是之前结工资出现的一点账的问题,我去看看就回来】
不会太久的。
白芽望着那些远处徐徐而来的混混们心里想。
谢程应:【嗯,早点回来,今晚做汤】
手机屏幕暗下来,白芽从断的矮墙上站起来,比那些混混高了一截。
昏暗的路灯在他身后映衬着照,唇上的嫣红不咸不淡,长长的睫毛都染上昏黄的灯光的色彩,越发衬的他那张艳丽淡漠的脸貌若好女,迤逦异常。
黄毛被迫仰视着白芽,被这直击人心灵的美貌激地心里打颤,一时都怀疑白芽究竟是男是女,他微微恍惚,想着这样漂亮的精怪似的东西,怪不得老大喜欢,姓谢的也喜欢。
“来了。”白芽声线平平。
黄毛回过神来,翻白眼道:“来了,还不赶紧滚下来。”这回不把这白鬼子揍得满地找牙就不姓黄!
白芽站着没动,看着那几个后面跟来的五六个人,心想这个孬种还是这样玩不起,道:“你叫人,我也可以叫人吧。”
黄毛一愣,只见远处阴暗的巷子尾巴钻进来三四个人,他们相比于他们这种校园里的啰啰,身上染着更重的社会气,眉眼蛮横,手里都带着家伙。
白芽扬眉,眼角微微扬起,宛若蛇蝎,抵着下巴道:“你带了五个人,我只带了四个,你不会怕了吧?”
黄毛心里打怵,不知道白芽从哪认识这样一堆社会人士,强装镇定道:“谁怕谁,兄弟们一起上!”
两拨人老鼠苍蝇蟑螂似的凑成一团,不时传来闷哼和叫喊声,白芽冷眼旁观,心里宛如沉寂的湖水,没有丝毫波动。
那些社会人士是那些以前堵在他家小区下面勒索他抢钱的臭虫,如今只因为白芽坐上了谢程应的车,就吓得每晚夜不能寐生怕白芽找他们算账。
如今白芽叫他们做一他们绝不敢做二,替白芽打架这种天赐的好机会更是绝不能错过的,本想十几个人都一起来,无奈白芽只要四个。
白芽嘴巴里嚼着糖,把糖块咬成一片一片的碎块,没有含着,直接咽了下去,有些膈嗓子,让他疼的皱眉。
看啊,他现在被谢程应惯得连这点痛都受不了了。
白芽想着想着就笑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帮人狗咬狗,说不清更想让哪边人赢,想了没一会就懒得想了,开始期待晚上谢程应会给他做什么汤。
嗯,快下雨了,那他猜谢程应应该给他做的羊肉汤,喝的时候暖暖的,他回去的时候应该在路上买些饼,回去简单煎一煎,满屋子都是香气......
雨滴在白芽的鼻尖上。
已经开始下雨了。
两拨人打完了,那群社会人胜在经验老道,却没有黄毛那群十八岁的有力气,一时算是两败俱伤,阴沟里的臭水沟泥水粘在这些人身上,臭地让人作呕。
白芽站在死狗一般的黄奕面前,一脚踩在他脸上。
他和在场的这些人都有仇,却懒得理,对于白芽而言,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嘴谢程应。
白芽微微低头,稍长的发丝垂落耳畔,冰冷的无机质似的蓝眸低垂,他把脚对准黄奕的嘴巴,连续几个重重地抬脚下踢,把黄奕的嘴当成烂泥巴用力地踩,耳边传来闷哼的惨叫,白芽视若无睹,最后把鞋尖踢进黄奕的嘴巴里,抵着他的上颚,一字一顿道:“管好你的嘴。”
黄奕已经被踩地涕泗横流,翻着白眼干呕挣扎,却依然死狗般被白芽居高临下地踩踏,呜呜着流泪,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抽搐着点头。
白芽把鞋抽出来,站在地上,嫌弃地借着雨水把鞋尖洗了洗,那些社会人低着头问白芽还有什么要求,白芽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
雨下地很大了。
白芽心情轻松,思考着哪里有卖饼的,突然想到好像巷子尽头就有一家烙饼店,他和谢程应都爱吃。
他心情愉悦地转过身。
然后全身的血先是上涌,滚烫,转瞬跟着雨水一起浇透,变得冰凉。
刺骨。
谢程应正站在离他十步远的距离。
打着伞。
手里提着一袋子热气腾腾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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