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陈案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叫刘哥的男人一口一个兄弟,满嘴你我感情深厚。但是听陈案和他对话,虽然客气, 但是语气冷冷淡淡的,好像连最普通朋友的客气都没有。
最后陈案笑了一声,从楼梯上下来,皮鞋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 这几个小朋友也不计较你们吓到他们的事,那我就带他们先出去了。”
男人没说话, 不过陈案也没打算听他说话, 把夏桐拉在身边, 带着萧池和林檐往外走的时候, 陈案朝男人点了点头:“刘哥, 我还是要说一句,人家小朋友都是读书人,好学生, 以后是要考大学为人民服务的,和我们这些莽夫不一样, 要是再遇上什么事,直接和我说。”
酒吧夜场不停闪烁的灯光落到这边来,照得陈案神情晦暗一片,他仰着头,明明看不见脸上表情,却让人觉得他的眼神又冷又清:“不要把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
陈案出去了,旁边的人围上来:“大哥, 就让他们这么走……”
男人摆摆手, 其他人识趣的退了下去。
“无关紧要的人, 这话说的多教人伤心,”男人摸着下巴啧了一声:“你说陈案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弟弟脸上的表情。”
“什么?”
会场里又暗,夏桐个子又小还在角度,其他人自然没看见,男人看见了,他望着陈案的背影:“弟弟当时茫然的样子真可爱,好像是被伤到心了呢,明明当时我可是以陈案的名义邀请他来这里吃饭的啊。”
旁边的人还是不太懂,男人已经转身上楼了:“给陈案准备的酒他喝完了没有。”
“他喝了一口就醉了,没喝多少。”跟在他身后的人回答。
“还是很谨慎啊,”男人撑着楼梯扶手,走进拐角的黑暗里。
出租车上,陈案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师傅,我们去……”
“去泉华街。”坐在后座的林檐说。
坐在车窗旁边的夏桐愣愣的:“哥,你要先回家哦。”
“不回家做什么,”他们刚出来,晒着太阳,感受街边人群的喧嚣,林檐看了他一眼:“还想进去喝两杯?”
“不不不,我不想进去,”夏桐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这里不是离我们家更近一点,而且,不先去吃个饭,喝点东西,缓解一下什么的。”
毕竟刚刚劫后余生,他现在还一阵后怕。
“回家做饭。”林檐目光直视前方:“家里什么都有。”
“不吃饭吗?”夏桐哎了一声,看见车子驶过他家附近的街道:“那哥你们先回去,我们在这里下车就好。”
“不用,你先回我家。”
“啊,”夏桐看了前面的陈案一眼,有点纠结,担心陈案去别人家会不自在。
但是陈案一直没说话,从上车开始就没出声,安全带也是司机提醒他才有点恍然的反应过来,然后一直沉默的靠在椅背上,从后面只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下颌骨,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司机往后视镜里面看了眼林檐,默默挪开了踩在刹车上的脚。
他感觉这个在酒吧打车的四人组有点奇怪,明明看着更像大人的不说话,去哪在什么时候下车都听车后座那个少年人的。
开了十几分钟,林檐率先打开车门,萧池从另一侧下来,带着夏桐先进屋了。
陈案坐在副驾驶没动,他看得出来这个少年对他有敌意,所以他连安全带都没有解开,降下来车窗。
林檐果然走到前面来。
“你知道夏桐今天不是自己想去酒吧,是被人骗进去的,”少年高出车窗很多,但他并没有弯腰冲陈案说话,暖色系的卫衣硬是被他穿出了一种冷淡风:“他说那个人捏得他手臂很疼,我们在包厢里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他的手臂紫了一大片。”
陈案的目光透过车窗看见站在门口的夏桐,萧池已经把门打开了,夏桐却没有进去,站在院门口朝外面看。
这个年纪的小孩脸上表情太好懂,明明白白的就把好奇和疑惑写在脸上,脑袋一偏陈案就能看出来他想的就是,在干什么,怎么还不下车。
春天本来就是花开的季节,夏桐穿着一件过大的牛仔衣,又是站在远处,看着小小一团,陈案收回目光,突然就想到那个躺在病床上发烧抱着他手臂不松手的小少年。
“我知道,今天……”陈案无意识蜷缩了一下落在身侧的手指:“那些人是因为我才盯上小桐的,那个人……”
“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林檐淡淡的嗓音从上方传来:“至少现在有惊无险,是你带着我们出来,所以我可以不提今天的事。”
“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也知道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错,但是我想说,你的存在对我的弟弟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危险,并且这种危险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一次出现,”林檐后退一步,眸光垂下来和陈案直视:“他虽然父母很少的时候在身边,但是夏桐也是被长辈好好养大的,我不希望他再出现类似今天的这种情况。”
有问题就规避,其实很好解决。
陈案沉默了一会,他一直保持着上车时靠在椅背上的那个位置,看起来像是酒劲上头,但是眸光黑亮,看着不像是醉酒后打盹的模样。
“我明白,”陈案舔了舔唇:“我会从他家搬出去。”
“这样很好,”林檐点了一下头,却没有一点赞赏的意思,好像那是本该如此的事:“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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