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玉多看了几眼薛暮洲, 把暮洲看得不好意思了,“哥,你别这么看我, 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是道侣。”
薛离玉没说什么,只是一笑,温柔摸了摸弟弟的头,“没事,只是觉得暮洲的变化很大,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好好看看你,觉得惭愧。”
暮洲攥着他手, 小声叫他“哥”,亲近了好一会儿, 才从小厮手里接过灯, 顺着冗长的回形长廊, 边走边与他说起近来的趣事和烦恼。
“我如今是仙盟的客卿, 哥放心跟我走, 待会儿你我兄弟二人少饮些酒。”
薛离玉点头, 暮洲又低声说:“宣盟主还向我问起过,认不认识你,我只说见过几面, 聊的投缘, 若有旁人问起,哥莫要忘了。”
薛离玉心里清楚, 毕竟他二人真身是凤族, 越少人知道越好。
更何况暮洲长相英俊, 像父亲光, 他则像母亲多一些,不仔细看很难看得出他们是亲生兄弟。
薛离玉对路过打招呼的修士没什么反应,倒是暮洲左右逢源,替他挡了不少别有用心的窥视。
毕竟风头出尽的“凤玉微”竟然是云偌仙尊这种事,掀起轩然大波也很正常。
正厅内,宣威正与左右邻桌的宗师们推杯换盏,英挺的眉眼深沉带笑,不像幻境里那副轻佻顽劣的模样。
他将一杯素酒推给下手的谢扶华,正亲切说着什么,一抬眼看见门口的薛离玉,动作明显一顿。
谢扶华也看向他,眸中倏忽由冷漠变为专注,那眼神薛离玉看了浑身难受,索性移开眼不开。
他一进来,骤然满庭鸦雀无声。薛离玉就在众人瞩目下,与暮洲坐到一处,位置离主席远,但离歌舞台很近。
暮洲吃了块点心,侧过脸低声道:“哥,那条小龙崽子怎么总是在看你?不会是上回他来三世天见你,你把他撵出去,他怀恨在心,要戳穿你的身份吧?”
暮洲对他俩的事一无所知,薛离玉也不会告诉他,淡淡道:“不用管他,他愿意看便叫他看去。”
暮洲点点头,嘟囔一句:“那眼神,我还以为他要当我大嫂呢。”
薛离玉噎了一下,装作无事发生喝了口茶,再看眼前光景,觉得恍如隔世。
许多年前,他与谢扶华去云巅门赴宴,众人皆瞧不起他一介炉鼎。现如今,人人要尊他一声“云偌仙尊”,虽然是本该如此,也实在无趣。
宣威望见他,从容不迫地笑了下,“云偌仙尊?”
在场诸位难免齐齐看他,薛离玉点了下头,算作认下。
宣威见他不冷不淡的态度,倒也能自圆其说,继续与旁人说笑,眼神时不时瞥过来,似笑非笑。
一场宴席吃的热闹,期间,宣威邀请他坐过去,见他不来,就亲自来请,端着酒杯递到他手里,“云偌仙尊,你不声不响地回来,都不曾通知我一声,是这点面子也不给?”
看宣威的态度,一定知道自己失忆过,否则哪来的脸,这样正经说话?
薛离玉接过来,他是个千杯不倒的体质,但也就只抿了一口,就放在一边。
宣威脸色有点变了,但众目睽睽,不好为难他,只得回去,眼珠却一直死盯着他,破有失风度。
席间,监考官们主动谈起第三场比试的内容,猜想本届大比的冠军应该花落蓬莱宗,容雪京听了不言不语,众人见他谦虚,又谈起其他。
“第三场比试围猎,寻常弟子能不能经得住大逃杀不说,只是云偌仙尊不宜再参赛,一是身份尊贵,不可有损伤,二是魔修猖狂,还要仙尊与我等共同议事。”
云偌仙尊从前是蓬莱宗宗主,是容雪京师尊,威名不可磨灭,凡事理应当过问他的意见。
“那不是正好?”薛离玉拒绝道,“我参赛不为夺冠而来,你们无须担心。”
他这样一说,如千金落地,自然没人敢反驳。
主监考官先是看向宣威,又看向谢扶华,发现这俩人谁也没有异议,就笑道:“那就按仙尊的意思办吧。”
随后一场宴歌舞升平,暮洲也醉的厉害,趴在桌子上小憩。
薛离玉吃了些东西,觉得胃口不好,精神恹恹的,便半途离席了。
—
这酒不对。
薛离玉坐在长廊里吹风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腹内的翻滚,难道是毒酒?
可他又没死,只是浑身骨节没劲,头脑发昏,抓着团扇的手无力垂在腿畔,只好安安静静靠在廊柱上,闭眼睛休息。
不多时,有人来探他的额头,“云偌?还好吗?”
薛离玉下意识躲了那手,想睁开眼,但是眼皮重到抬不起来,觉得团扇被人拿走,缓缓给他扇着风。
“怎么还是这么病弱,我还一句话没说,你便要装醉?”
薛离玉拧着眉,勉强抬起手,打掉对方的团扇,很快手又垂下去,听见那人狐疑说:“难道你这具新身体还是炉鼎?”
温热的手靠近他的丹田,似乎想一探究竟。
“宣盟主,”低沉冷漠的声音道,“半途离席,在这里做什么?”
宣威看着谢扶华,淡笑着收回手,“与谢仙君有关系?”
谢扶华罕见地没说话,只是周身灵气场温度更低。
宣威又道:“我听说今夜有人在明幡城见过仙君,回来时似乎有人同行,怪了,仙君一向洁身自好,怎么与人搂搂抱抱,还是个男子?”
又道,“啊,我忘了,仙君素来喜欢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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