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睢一招得手,抽出长剑砍向殿中纵横交错的诡异红线,一个箭步跃至床侧。
少年安静地躺在榻上,脸色苍白,胸口却可以看到微弱的起伏。
男人眸底露出一抹庆幸,飞快地将他扶到怀里:“溪溪,醒醒。”
鹿溪的眼睫颤了颤,艰难地睁开眸子。
看到贯来气势凛冽的男人露出前所未有的虚弱,他不禁抬手,吃力地攥住了他的衣襟。
他刚才是做了一个梦吗?霍睢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在看到男人那一刻,高高悬起的心脏却落回了实处,少年本能地蹭了蹭男人的胸膛,乖巧地窝在他怀里。
霍睢顿时一手执剑一手抱着人站了起来:“我带你回家。”
银州之战后,他找了鹿溪好几日。直到洪水褪去都未曾发现任何遗留的痕迹。
慕容夙借机掌控了京城的皇权,与他的霍家军分庭抗礼。
直到前几日,摄政王府布置在京中的密探传回「皇帝宠爱贵妃」的消息,他当即猜到了溪溪,因此冒险潜回了皇宫。
慕容夙与这妖道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他远远看着总觉得心里愈发不安,所以在阵法大成的前一刻跳了出来。
“你们这群废物!”
慕容夙眼见那么多人都挡不住一个霍睢,甚至道长都受了伤,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暗卫,目眦欲裂地瞪着男人。
“霍睢,把朕的贵妃放下,否则你今日休想活着走出皇宫!”
鹿溪听到慕容夙阴戾的威胁声,昏昏沉沉的脑子陡然清醒过来,警惕地望向殿外浩浩荡荡的兵马。
排排御林军手持长弓,闪着冷光的箭尖正对着他们。
地面、墙上、楼宇上到处都是人。
而霍睢抱着他,孤零零地面对千军万马。
少年呼吸一颤,圈着男人的手臂收紧了些。
光是现在的情形,他就知道霍睢来时并未安排人接应。
按照霍睢的性格,来救他是他一个人的事,他可以允许自己陷入危险,但却不会搭上兄弟的命。
可是他这个体贴能干的一个人,如果死了,是天下百姓的损失!
为什么这么蠢啊,为了他值得吗?
鹿溪又气又急,或许是刚清醒的后遗症,意识在如此紧绷的情况下恍惚了一瞬。
霍睢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异样,拍了拍少年的脊背:“别怕,我会护好你的。”
鹿溪张了张嘴。
谁怕了!
他只是担心……以慕容夙与他之间的仇恨,若是他落到慕容夙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可是他现在根本无暇比划手势,霍睢也没有看的意愿。
“你……”
鹿溪一着急,沙哑的声音竟脱口而出。
他明显怔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霍睢眸底也掠过一丝流光,感同身受地为他高兴:“溪溪,你可以说话了?”
鹿溪发出一道轻哼,艰涩地说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能不能严肃点!
霍睢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反而凑近少年的耳垂:“相信相公,不过是一群小喽啰。”
热气喷洒在耳边,吹得鹿溪耳朵染上了一层绯色。
他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那我……等着你。”
人都已经来了,现在说那些指责的话有什么用。
慕容夙看到他们旁若无人的模样,指骨攥得发白,嫉妒的毒深入骨髓,蚕食着每一寸血液。
他感觉喉间都弥漫起一股铁锈的味道,重重地挥了下手:“杀!”
霍睢在此刻彻底展现出异于常人的武力,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了纷乱的羽箭,同时还能勾住攻上来的人做人肉盾牌。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恋战,否则早晚被耗死在这里,于是抱着鹿溪凌空一跃。
就在这时,空旷的大殿内,倒在地上的道士眼瞳深黑,骤然握住断了的红线,脸上裂开一抹癫狂的笑容。
“去死吧!”
这些受小世界庇佑的气运之子,他伤不了,甚至会被他们所伤。
可并不代表他只能束手就擒。
“噗嗤——”
尖锐物品没入胸膛的声音被淹没在刀枪的碰撞声中。但是慕容夙却眼尖地看到男人的身形晃了晃。
霍睢方踩在墙头,脚下蓦地一个打滑。
他垂下眸子,看向没入胸膛的那截金簪以及目光呆滞的少年。
鹿溪脸上溅上了一排血渍,宛若一个失魂的提线木偶,又将手往里推了一下。
血液溅到长睫上,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霍睢立刻握住细嫩的手腕,抱着他一个旋身落在地上。直到少年站稳了,才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堪重负般地单膝跪到地上。
又是一阵刺耳的金属声响起。
锋锐的剑刃架在男人周身,将他层层包围起来。
鹿溪眨了眨眼睛,看向沾满粘稠液体的手掌以及那支被染红的金簪,脸色骤然一白。
金簪啪嗒一声脱落在地。
他……他做了什么!
霍睢的头颅都被压到了地上,却还强撑着抬起头:“溪溪,不关你的事……”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在这时极具嘲讽的意味。
慕容夙拍着手,从院内绕出来,一把将失神的少年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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